内看见了一个形如枯木般的老人,老人长眉白须,背部却毫不佝偻,他的双眼有些许发灰浑浊,却在看向人的那一刻显露出一种锐利感。

她的直觉让她在见到老者的那一刻头皮发麻,像是什么东西被击中了那样,站在原地说不出话。

老者静坐在椅子上发话:“一位一位来吧,大家先去隔壁歇息,徐施主先请过来。”

水苓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莫名的紧张,徐谨礼察觉到她的情绪,凑过去贴上她的脸颊:“我尽快。”

“好。”她跟着高辞他们一同出去带上了门。

徐谨礼瞧着面前的老者,觉得他有些古怪,却又说不出哪里古怪。

“徐施主请坐在蒲团之上。”

徐谨礼照做,盘在那个蒲团上,老者起身坐到离蒲团较近的床边,垂首看着他:“徐施主记得自己姓甚名谁吗?”

“徐谨礼。”

“好,前世呢?”

徐谨礼眯起眼,感觉他不太简单:“徐谨礼。”

“再向前呢?凡是你记得的记忆里。”

“徐谨礼。”

老者将食指与中指并拢点于他的眉心:“白龙,不要再沉溺于幻想之中,你该醒了,这里不该是你停留的地方,你已经记不得真正的自己了……”

徐谨礼的直觉告诉他,他该躲开这一指,但身躯却丝毫动弹不得,脑中叮的一声脆响,一切在眼前骤然消弭,一个全然纯净洁白的空间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他左顾右盼,在空间中来回游曳:“水苓?”

这个空间像是没有尽头,他在其中迷茫地一直前游:“水苓!”

无天无地无前无后,这里像是一个没有尽头的循环,他不知道自己的声音会传向哪里,也不知道心心念念的人在哪里,游来游去都是一种徒劳。

等到他累了之后,空中出现了一个若有若无的巨大轮廓,声音从高处,洪亮而又遥远,庄严地带着某种压迫:“白龙,想想你从何处来?”

徐谨礼尚存理智,回应他的提问:“和其他人一样,被父母所生,一具肉体凡胎而已,变成这样是因为龙鳞,我并不是什么真龙。”

那个只有虚影的庞大轮廓伸出手掌,一个像树皮的东西呈现在他的掌中,旋转着剥裂表面的尘垢,变成银白色的鳞片:“你所说的龙鳞是它吗?”

徐谨礼皱眉看着,能感觉龙鳞的波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