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谨礼确实变了不少,他穿着剪裁精良的西裤和西装,戴着一副无框眼镜,和过去骄矜的样子不同,有着身为商人的稳重和落落大方。或许因为赶得急,在来的路上,有几绺碎发垂下,落在额前,更添倜傥和些许风流气质。

简谨仪静静地看着他,在突来的一阵热泪盈眶中,匆匆低下头翻出纸巾,小心地握在手心里,不想让别人看见她拭泪的动作。

“抱歉,先自我检讨一下,让各位久等了,既然耽误了大家这么久,我说两分钟就结束吧。”

底下有人鼓掌,徐谨礼笑笑点头回应。

“严格来说,20世纪50年代后,在东南亚地区,只有马来西亚的华文教育才是严格意义上的传统华文教育,东南亚其他国家的华文教育已经逐渐演变成了华文教学。今天,马来西亚的华文教育能坚守到现在,离不开董事和广大教师们的付出,我们出钱,大家出力,共勉共进,才能一直走到现在。华文教育,是大家以汗水、血泪以及政治毅力争取得来的。各位的身上有着传承民族文化和保持民族性的重担,这是一项艰巨的使命,也正因为这样崇高的使命,才使得华文教育充满活力、生生不息……”

“……即使不断出现新的困境阻止我们前行,有大家在,我相信,华文教育的天不会倒下,文化的火种将会星火相传,在这片土地上一直延续下去。最后,希望大家这两天好好放松,玩得开心,我就不多占用大家的时间了,感谢各位赏光。”

话毕,掌声雷动,甚至有人站起欢呼,徐谨礼微笑着挥挥手告别,离开了会场。

简谨仪在他走后好一阵都没缓过来,没想到哥哥长大后变了这么多,成熟男人的气质太过明显,甚至让她有些许陌生。

这次回去之后,她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想匿名给徐谨礼写一封信。然而万一哥哥认出她的笔迹,似乎又显得此举其心叵测……可她又真的有点想他……

简谨仪坐在书桌前磨蹭了半天,最后拿出了一张信纸,称呼他为徐先生,装作自己是他的支持者,写了起来,写完已是深夜,她将信纸折起,看了看钟,又消去寄给他的念头,放进了抽屉里。

再见面是她如何也想不到的一家酒吧,她曾经的学生升上了初中,监护人在五一三事件中去世,没有人照顾,到处打工挣学费,孩子在酒吧兼职碰到了难缠的顾客惹了麻烦,无奈之际想到了她,想求简谨仪出面帮帮忙带他走。

简谨仪接到那个电话想也没想就踩着自行车过去,看见脸上有着巴掌印的学生坐在皮椅上憋着不出声。对面是几个富家子弟,年龄看上去不大,态度却格外嚣张,显然缺乏管束,甚至有人看见简谨仪走进来还吹了口哨。

她带着反感朝对方看了一眼,走过来问学生的伤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她记得这个学生,家里还有个弟弟,是个很努力安分的小孩,不是对方挑衅的话,显然不会产生什么矛盾。

男孩看上去既自责又难为情,只摇了摇头,没说什么。简谨仪只好去问老板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需要赔偿的地方,老板说他砸了两瓶洋酒,要一千多令吉,这个数目令简谨仪两眼一黑,她一个月工资才几十令吉。正当她咬咬牙,准备掏钱的时候,男孩走了过来:“老师,我的工钱已经抵了一些了,剩下的我后面打工结了工资尽快还你……”

正说着,门外有人走进来,简谨仪下意识回头,看到了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一个人:徐谨礼。

他面色不虞地进门,那群刚才还在嬉笑的富家子弟鸦雀无声,纷纷不敢抬头,甚至有人已经蹿走。

他站在一个男孩面前:“怎么回事?谁带你来的?”

那个明显比其他人年龄小许多的男孩低着头不敢说话,徐谨礼把他晾在那,走过来找老板:“抱歉,请问刚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