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议可给,不外乎‘勤练’、‘勤行’四字。勤练,是与同窗互相出题作辞赋,点评时少些吹捧,多些挑刺;勤行,是要多听多看,增长周边见闻,并非一昧闷头读书。”
季院长蹙了蹙眉,虚心问道:“平素我常见他们办些雅集,可有益处?”
陆辞道:“若能有一两位德望较高的师长主持,当会更好。”
季院长又问:“‘勤行’这点,恐难做到,他们家里将人送到书院处念书,难道我们还得将人往外带不成?若出个好歹,那可得不偿失了。”
陆辞颔首:“院长所虑,也在情理之中。”
尽管陆辞点到为止,季院长还是极清楚,对方说的一点不差。
古话有云,读千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人若寸步不离乡,没有山光水色触发灵感,又不曾见世间疾苦难事,又哪儿能写出感人肺腑的诗赋,让人信服的策论呢?难不成就全靠凭空想象么?
季院长颇感心动,但更晓得,这还需从长计议。
眼见着官学渐盛,束??颇为低廉,他这南都书院也受到不小影响。
虽靠陆辞这一连中三元引来不少生源,但离稳如泰山,却还差得远了。
要想将书院办得越来越好,总不能靠一直吃老本啊。
‘老本’陆辞多少猜出季院长的野心,对此也颇为支持。
但他能帮的到底有限,只能说书院中日后真有人闯到省试这关,到京里后,遇上一些个需他施以援手的小难处,他绝不会推辞。
虽不好酒,却有海量。
他微笑着应合自如,陪着几位师长来了个尽兴畅饮。
直到在座几人皆落得伶仃大醉,他还神智清醒,歉然向师母告辞,乘着夜色,下山归家去了。
李师母虽有意留他住宿,但家中房舍有限,他又共带了三人随行,还真难装下,总不好叫陆辞与下仆们凑一屋一床吧?
李夫子又已醉得不省人事,难以做主,她为难之下,唯有无奈地随陆辞自行回去了。
陆辞虽觉醉意颇浅,但看着唯有月辉相照、上覆薄冰的崎岖山路,还是明智地放弃了‘醉驾’的危险打算,将目光投向狄青。
就在狄青心领神会,跃跃欲试地要翻身上马时,陆辞又猛然清醒过来,将人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