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i515原本闭着眼正在休息。大概是房间里多出一个人的感觉多少让人觉得不自在，他翻身坐了起来，倒是有些想和颜樾聊聊的兴趣。

颜樾点了点头，没有接话。他还是对新环境和陌生人都带着戒备心，哪怕和i515、o491同住了一个月，也没能完全放下警惕。

o491从卫生间探出头，好奇地问：“今天的训练，你们成绩都怎么样？”

“和昨天差不多。”颜樾低声回答。

他对这位室友的热情不太适应。o491对义体改造有着几近偏执的追求，总是缠着他和i515讨论各种移植技术。

“咱们总算同时在这个房间里了，对了，你们有没有想过早点申请义体植入？”o491问道，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听说红叶的第七代战术义肢已经可以提升40%的反应速度了！”

“还早。”颜樾的声音很平静，但语气中的疏离感让对方识趣地闭上了嘴。

i515抬起头，看了o491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你这问题问得也让人没法回答，本来就是我们自己决定不了的事。”

宿舍里安静了一会儿，只有空气净化器在持续发出轻微的嗡鸣声。

颜樾继续保持沉默，靠着冰冷的墙壁闭目养神，休息两个小时就将进行下一场战斗模拟训练。

这一个月里颜樾一直在琢磨个人评分的作用。他还没弄明白编号开头的i和o有什么区别，但至少也发现了分数好像并不是越高越好。

起码对自己来说。

似乎分数越高就会越早被带去植入义体，分数垫底的人会直接在红叶消失。

荒井凌的计划本就因不明原因推迟了一个月，接下来的时间只会更少。

颜樾算了算自己目前的分数，65，不高不低，应该还算安全。

也许是因为这些天的体能消耗对他来说有些超负荷，颜樾就这么一边想着一边靠着墙缓缓入眠。

“喂，记得别迟到。”i515提醒道：“听说今晚的战斗模拟升级到了A级。”

颜樾睁开眼睛，已是两小时之后，他轻轻应了一声，站起身，离开了宿舍，走向训练场。

进入训练场后，他站在等候区域，等待着例行的任务分配。

i515突然出现在了他身后：“我刚刚想和你一起过来，结果你根本不等我。”

是开玩笑的语气，没有责备的意思，但颜樾还是为这多余的好意怔了怔。

扪心自问，自己对两个室友的态度都差得不行，怎么i515跟狗皮膏药一样甩不开。

“对不起。”颜樾思索了一会怎么回答合适：“我的问题，没注意到你。那......下次再一起？”

i515估计也是没想到他会说对不起：“好啊，不过这也没什么好道歉的。”

时间到了整点，全息屏幕出现在大家面前，上面滚动着今天参训学员的名单。

颜樾粗略扫了一眼，发现自己的名字旁边标注了“重点观察”四个字。

训练舱的冷光灯将他的脸映得苍白，机械臂将脑机接口插入他的后颈，疼痛的刺入感让他皱了皱眉，但很快调整好状态，带上了模拟目镜和耳机。

屏幕亮起，机械音毫无感情地宣布：

“进入战斗模拟，难度A级。”

画面一阵扭曲，再次醒来时，他正站在废墟中的街道上，四周被硝烟和燃烧的残骸笼罩。天空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暗红色，像是血与雾的混合物。脚下的地面也在时不时震颤，远处的建筑倒塌声让他本能地握紧了手中的枪。

无人机的轰鸣声从左侧传来，接着是清晰的锁定警报。

颜樾回过神，迅速翻滚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