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红叶，荒井凌第一时间就找来了唐远山。

“你之前的研究成果，开始实践了吗？”

“荒井先生，这个......”唐远山答道：“除了接受临床试验的几个人，目前还没有在其余人身上实施过。”

唐远山回答得其实是有些心虚。

关系和五十岚真变得有些微妙之后，他发现自己开始不能完全理性地去看待一些问题。

比如荒井凌让他着手准备的这义体实验，以往他是对实验对象没什么同情心的，现在倒也会变得不忍心起来。

还有五十岚真，唐远山也怕他的情况被导师发现。

前段时间他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觉得五十岚真只是疑似有了自我意识而已，因为他的种种举动也可以用那条代码来解释。

但如果被发现那条完全出于私心的代码，他这研究员的位置十有八九也坐不下去。

“你怎么看？”荒井凌突然问：“对于......人和机械的关系。”

不知道为什么，这问题让唐远山一瞬间感觉到了身周环绕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他心悸了一下，选了个非常保守的方式回答：“和荒井先生的看法一样。”

“嗯，那就好。”

荒井凌在实验室里随便走了走，然后停在改造人的休眠仓前。

“你这助手，”荒井凌问道：“平时帮得上忙吗？”

唐远山点点头：“能，很多杂事都是他在做。”

休眠仓上显示的能量恢复剩余时间还差十分钟。

唐远山见荒井凌的目光正看着这一串数字，解释道：“改造人行动太久会对内核有磨损，所以每天都需要在休眠仓里进行三小时的修复。”

“这个我还是知道的。”荒井凌又说：“我刚刚只是在想，等他充能结束，有件事或许很需要他的帮忙。”

唐远山思索着问道：“什么样的事？如果很着急的话，现在我手头没什么事，我应该能替他帮上忙。”

没想到荒井凌拒绝得很干脆：“不，我知道你很能干，但这次我还需要你我之外的第三个人参与。”

除了每个月例行来拿研究报告，荒井凌一直对他实验室里的小事不管不问。

荒井凌第一次问起实验数据以外的事，就提到需要五十岚真帮忙，多少有些奇怪。

思绪还是乱的，荒井凌已经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调整了一下自己手套的位置。

然后他听到荒井凌问：“你还记得虞缙吗？”

唐远山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

他还没说话，便听荒井凌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这间分配给你的实验室，我记得在很多年前，还很热闹，有很多小孩子住在这，年纪都不大。我负责的是走廊尽头那一间，这一间就是白钰负责的。”

这句话在冷清的空间里显得有些刺耳。

唐远山迟钝地回答着：“这样吗？我一直没反应过来......”

荒井凌稍微停顿，接着又说：“我一直想不明白，他明明带走了很多孩子，但我只记得那一个，纯白色的头发，可惜眼睛不是白色的.....好久没见过那么干净的东西了。”

唐远山对这没头没尾的话题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为何会提起当年的事，这还是荒井凌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说到白钰和虞缙的名字。

“所以我想当然地觉得这应该是个好胚子，他身上没有一点人类的浑浊气息，理应是能承受住大面积的义体的。”

“结果是我高看了这孩子，我也只不过是拆了他一条胳膊而已，就疼得死去活来......后来还得让医生操刀去修改他的记忆，等他醒了完全没印象才没继续哭闹。”

“我也低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