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把自己的研究员学得不像。

然后便看到了他的忧郁，看到了他有遗憾，看到了他提到那个黑色头发的孩子的时候忍不住的骄傲。

是多么鲜活的一个人。

一开始还在和自己较劲，思索着这张脸到底是属于谁的。然而现在他却油然而生一种不知不觉间当了小偷的感受。

“容貌修复已完成。”

提示声响起，那只鹦鹉还在睡觉，五十岚真坐起身，缓缓走出了休眠仓。

“导师的诞生日计划开始执行了。”

唐远山已经到了实验室。

“明天你过去那边帮一下忙，然后这段时间不用来我这里报道了。”

五十岚真应道：“好。”

唐远山又补充：“你问他们直接找荒井先生报道就可以，他们应该都知道你是我实验室的助手。”

五十岚真又应下：“好。”

唐远山回过头，看向他一如既往的灰暗的眼睛。

“你怎么了？”唐远山问：“这几天怎么都看你心不在焉的。状态不好的话就不用过去了，在休眠仓好好调整几天。”

五十岚真眨了眨眼。

“唐。”他轻声唤了唤他的姓氏，然后他问：“唐，你说的Lawrence，我真的很像他吗。”

像是听到了什么禁忌的字眼似的，唐远山皱眉反问道：“哈？你怎么突然想起来了问这个？”

五十岚真回答：“因为，以前经常听你说到他。”

确实是这样。

唐远山想，自从自己得知虞缙在外面开始用Lawrence这个名字过起了新生活后，自己在五十岚真面前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总有一天他要亲手宰了这个“Lawrence”。

从虞缙离开红叶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陷入了极深的自我怀疑。

如果不是自己错了，虞缙怎么会舍得抛下他留下，他那唯一的朋友。

然后他找到荒井凌，他问，荒井先生，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荒井凌摸了摸他的头说，你没有错，我们也没有错，是别人背叛了我们。

小时候的唐远山会想，这一次的背道而行，是不是说明，自己真的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长大后的唐远山却会想，没有谁会是谁的“唯一”，既然离开了一个虞缙，他就再创造出一个替代品。

这就是五十岚真存在于世的全部理由。

唐远山自认为自己和虞缙在偏执这一点上很像。只要是他们想不通的事情，就会不停地去钻牛角尖。

放不下下的心结，就会任由它反反复复折磨自己，直到有一个解释。

如此自我消耗的几年，成了唐远山心里的一根刺。

这根刺让他大脑里处理感情部分的区域运转出错，唐远山自己也说不清他到底是恨虞缙还是爱他的。

小时候偷偷给虞缙送过去的糖，还是自己每次考核都在实验组里得了第一后的奖品。

一次只有一颗，他会攒着，然后全部过去隔壁的实验组。

可他和自己纠缠了这么多年，还是甚至不敢在五十岚真面前提到虞缙的大名。

也许是因为心虚。

有一件事他本是忘干净了的，直到五十岚真说起自己遇见了虞缙时他才想起，在制造五十岚真时，自己在他的内核上输入了一条代码命令。

【无条件地听从于制造员】

他记得自己当时想了想，又加上了一条：

【无条件地爱______】

然后，他在句末写上了自己的名字。仅仅是为了填满自己内心的含义不明的空洞。

可他偏偏忽略了改造人根本不懂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