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没有开灯，窗帘那边透过来隐隐的日光。

虞缙第一次觉得破晓时分来得有些太早。

颜樾比他醒得晚一些。

他睁开眼时，看到面前Omega背向自己躺着，脖颈处的淤青在衣服领口的位置半遮半掩地露出来。

“哥。”

虞缙轻飘飘地回过身：“嗯？”

标记的余韵还没有完全消失，颜樾觉得莫名很想凑过去再好好抱一抱他。

虞缙也没躲开：“......怎么了？”

得到的回答支支吾吾的：“我......”

颜樾忍不住在回想。

就在几个小时之前，虞缙的发。情期来得很突然，而自己也被冷冽的苦艾酒气息催发到了来易感期的时候。

然后他标记了虞缙。

不是那种会消失的标记。

好像从此之后两人便多了一种羁绊。

就像他之前赌气说的，虞缙不是他哥，他们本全无连在一起的可能。

但是现在，这样的标记把他们拴在了一起。今后他们的快乐和痛苦，都要交予对方了。

颜樾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哥，你不会后悔吗？”

虞缙还是很累，说实在的，他不太想理会颜樾这些无聊的问题。

他闭着眼还在养神，一面又缓缓回答道：

“我说过，我不是胆小鬼。我也说过，我不后悔。”

“为什么不会后悔？”

这算什么问题。

虞缙不太耐烦地回答：“我这辈子没有后悔地资格。”

“......”

一种欲言又止的沉默。

“喂，Luksa，你还要说什么？”

颜樾察觉到了他的困意，更不知道该不该问下去。

虞缙总算是抬起眼睛看他：“你要是再不说话，以后就别再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答案了。”

颜樾带着些怯意地小声问他。

“哥。”

“你爱我吗。”

虞缙一下从困倦中醒过了神。

虞缙想起来了，之前一直都是这孩子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喜欢啊爱啊。而恰恰是关于这一类的事情，他天生就不知道怎么回应。

虞缙眨眨眼，又感觉到了那种炙热的、像要把自己融进血肉的目光。

“颜樾。”虞缙抬起头，亲了亲他的下巴：“你是我的Alpha了。”

直接说我爱你这种话，对他来说现在还是太难了些。

不过，他想，这样的表达或许也能起到一样的效果吧。

这样的举动确实给了Alpha很大的安抚。

心理上得到了安慰，颜樾也暂时不再纠结方才的问题。

“哥。”颜樾沉思了半晌，又说：“我确实是长大了，对吧？”

又是这样莫名其妙的问题。

虞缙叹了声，说道：“你怎么这么爱纠结这些有的没的。”

“哥。”颜樾答道：“我觉得这不是小事。因为.......我也想我有一天可以护着你。”

虞缙愣了愣，露出些许笑意：“嗯，我知道了，我等着。”

颜樾看了他一眼，被虞缙捕捉到。

这眼神完全就是在说：就这样吗？

虞缙无奈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好，那等你能护着我了，你带我从这里逃走。”

颜樾琢磨了一会儿他的话：“从ZERO逃走？”

虞缙打了个哈欠，果然还是很困：“嗯，其实我一直都不喜欢这个地方。之前有跟你说过吗？算了，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