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虞缙摇摇燕鱼头，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想要清醒一点。

他的状态确实已经和应激大差不差了。

一旦回想起这些，便没法再控制自己的大脑不要再在记忆里深挖。

一个念头突然闪过他的眼底

对啊，自己本来也算是一种改造人啊。

虞缙的思绪一片混乱，像被病毒入侵的系统，指令紊乱，逻辑错位。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况，脑海里像是灌满了嘈杂的杂音，所有信息交错重叠，连最基础的判断都变得困难。

他下意识地抓紧了桌沿，指尖泛白。

刚才颜樾问了什么来着？白老板的过去？

这个问题很普通，对吧？不算突兀，也没有恶意。

可为什么，自己会因为这个问题感到恼火？

虞缙低着头，眼神微微发沉。

是因为，他自己都不了解白老板的过去。

是因为，他根本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是因为，这些年他一直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是牢不可破的。可突然发现，这段关系里，只有他一个人是透明的。

咔。

耳边忽然响起一声轻微的碎裂声，不知是幻觉，还是真实存在。

他抬起头，目光涣散地望向空气中看不见的某处，呼吸变得不稳。脑海里一些破碎的画面开始浮现模糊的身影、支离破碎的声音、冰冷的实验室光影交错。

咔。

虞缙感觉自己好像是听到了一声清脆的，破碎掉的声音。

虞缙不知道。他觉得私事不过问是尊重，但是回过头来想，他在几乎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和白老板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

他不明白。人类和人类之间的感情纽带，是可以奇怪到像这样，即使是对对方一无所知都能做到无条件信任的吗？

他无条件信任白老板，白老板信任过他吗？

信任的话，又为什么不能把这些都告诉自己？

万一白老板也骗了自己呢？

他不明白，他也不能算得上是人类。

咔。

又是这个声音。

虞缙顺手扶住了一把椅子，依旧头疼得厉害。

“哥？......哥，你怎么了？”

好像有人在说话，虞缙听不清。

他愣然地想着，给自己设计DNA编码的基因工程师也负责了设计自己的大脑吗？

看到的，听到的，经历的一切，按理说最终都是大脑负责处理吧。那他自己的人生，是属于那一串编码的吗，还是算属于自己的？

咔。

再一次，又响起这个声音。

好像要从高楼上掉下去了，好像又被什么东西握住了手臂......原来高空坠落的过程中是可以被抓住的吗？

咔。

是他精神世界的一角发生了轻微的破裂。

可是......

虞缙渐渐看不到任何东西了，眼前变得漆黑一片。

可是，他想，如果什么都是被设计好的，那么自己迄今为止的生活也都是在别人的安排之中吗。

所以为什么，那些人要设计出自己呢？

在自己的基因里编排进脏东西的时候，会满足他们的控制欲吗？

他们会因为站在别人的生命之上而感到沾沾自喜吗？

他曾经相信的人生，是自己选择的，还是被人设定的？

指尖微微颤抖，呼吸混乱，世界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黑暗吞噬。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死死地攥住了那道理智的光。

一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