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计划做了很多份，但是事实依然是，除了你，所有人都没活下来。”

虞缙轻声问道：“白老板，就算是你，也会有预料不到的事吗？”

“是啊，我当时也很自负地认为我铺好了所有的路......所以当意外发生时，我一次比一次难过。”

白老板观察到虞缙的手已经攀上了胳膊，脑袋偏向一边，浑身都是防御性的姿态。

白老板没打算直接安慰他。

这也是他们之间的默契，倔强不爱被怜悯的小孩，明白不必多言的成熟可靠的大人。

他和虞缙一起生活了这么些年，有时候白老板再理性也会有他们就是血亲的错觉。

不管虞缙长到多少岁，在他眼里也永远是个孩子。

“没有人是可以一直存在于别人的世界里的，所以‘陪伴’的意义才会变得深厚。”白老板柔声慢慢说着：“何况在ZERO这样的地方，我们要随时做好‘离开’的准备。你明白吗，小缙？”

第20章 第18章：别扭

既然话已经被说出了口，那么迟早都得面对。

虞缙再出来时面色肉眼可见地不太好。

颜樾以为是自己的莽撞让他生气了，试探着问道：“哥，你还好吗？”

“我没事。”虞缙答道：“啊，那什么，你刚刚......”

虞缙正想说，你刚刚问的问题他没办法给一个答案，一面心里又暗暗希望小孩能把这回事忘掉，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好像是他最期待的结果。

毕竟他现在也不想在颜樾面前太失态。

“算了，没什么。”虞缙说完，拿起了自己的皮衣：“我出门了，今天要接的任务地点有点远，我今晚应该是来不及赶回来。”

忽然想起了什么，虞缙眨眨眼，回头看向颜樾：“那什么......Luksa，你跟我过来一下。”

颜樾听话地点点头然后跟上：“嗯......”

“喏，这个。”虞缙领着他到了仓库：“送你的。”

颜子樾朝地上看去，一个盖了罩子的盆栽似的东西。

“之前放在这里，后面忘记了。”虞缙说完，又说：“看看？”

“这是......”

颜子樾伸手摘掉了上面的罩子，入目的是一小盆绛红色的花。

“喜欢吗？”虞缙问：“在地下城的时候路过一个卖花的小铺子，走的时候顺便就买下来了。ZERO可不容易看到‘植物’这东西。”

虞缙本是没什么养花的兴趣的。感觉这类活动都是白老板那个年龄才该有的闲情雅致。

从去地下城区那趟回来时一时冲动就买了，当时大概是觉得在ZERO能找到这样需要悉心浇灌的花花草草还挺不容易，结果回家后因为不太好找地方放就先放在了仓库。

把这盆花忘记了差不多快一个月，虞缙以为花已经枯死了，现在看来大概是白老板平时有过来帮忙浇水。浇完水还要把卖家给的罩子重新套回去，是白老板这么细心的人能做出来的事。

颜樾一时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虞缙要买盆栽给自己。

“有点......”颜樾实话实说道：“太艳了。”

虞缙半倚着门框：“是吗？”

颜樾又问：“这种花叫什么？”

“你猜猜看？”

“猜不到......”

虞缙笑道：“卖花的人说，这种花叫虞美人。就是我名字里的那个字。”

颜樾脑子里嗡的一声。完了，说错话了。

他立马改口：“喜欢。”

虞缙露出一个故作惊讶的表情：“哦，刚刚不是还说不喜欢吗，Luks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