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缙感觉到对方好像有些想从这个姿势挣脱出去，意识到自己玩笑开过了头，嘴上想解释，动作上却更加收紧了手臂不让他逃走。

“喂，我说......”虞缙憋住让自己不笑出声：“我就随便说说，怎么你了，我还能真对你干点什么不成？”

虞缙胳膊继续架着颜子樾的肩膀一直走到门前，门口处一道蓝光在他们站着的位置从上到下扫了过去。

“检测完成请通行。”

虞缙正准备往前走，刚抬脚走出两步就感觉被绊了一下。

他回头一看，颜樾正愣愣地站在原地，刚刚那一下没跟上他的步子。

“站在那儿想什么呢。”

大门缓缓向两边自动打开，颜樾听到虞缙在说话，下意识地张了张嘴巴。

“我......”

现在正处深夜，ZERO的灯光似乎比平时还要更刺眼些。

在颜樾的视角里，虞缙站在自己前边，他身后的景色有种让人感到眩晕的不真实感，像是快把他们吞噬进一个虚渺的世界。

颜樾的眼眶里因为不习惯突如其来的光亮，溢出了些生理性的泪水：“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

虞缙指了指不远处在路边悬浮着的敞篷，拖长了尾音回答：“现在，回家。”

说完，虞缙靠上前拉住他的手腕说道：“走吧，白老板在那儿等了我们好久了。”

颜樾点点头，随后有些木讷地跟上。

“怎么了？”虞缙看他反应有些奇怪，于是停下动作问道：“不习惯吗？能在红叶当备选的雇佣兵，适应能力应该不只这么点儿吧？”

颜樾愣了愣答道：“我没有。”

坏大事了。这会儿对方不自然的反应让虞缙才想起来这小孩是没这个背景的。

虞缙内心一通碎碎念，都怪白老板刚才一直说红叶的事情才让自己满脑子都是这个，这下好了，记错了。

“那个，我记茬了，对不起啊......”虞缙尴尬地用手指把发尾绕了两圈：“我不是故意说这个的。我错了，好不好？”

“嗯......”

“啊？”

虞缙本以为说错话戳到了小孩的痛处会让他觉得难过，这个平静的反应倒是让虞缙有些慌神。

颜樾只是不知道说些什么。他想说没关系，又觉得接受道歉这种行为是自己够不着的。

这几天被关在选手中心，有人因为不服从管教而遭到不公平的对待时，他没见过管理他们的人说过对不起，认错的那一方永远都是和自己一样的一类人。

ZERO给最底层提供的资源往往是最差的。颜樾以前生活的地方，城市的光照不到那儿。

如果没有面前的这个人......

可能自己会在这辈子生命到头之前都看不到ZERO是什么样子的。

“你们站在那干什么？”白老板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过来：“有什么事不能在路上说？”

“呃，有点状况。”虞缙言简意骇地答道：“没什么，我们马上过来。”

虞缙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颜樾身上说道：“夜里天气凉，我也没带别的衣服，就这件你凑合凑合，别感冒了。”

颜樾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谢谢。”

“这有什么好说谢谢的。”虞缙笑道：“该走了，白老板快等不耐烦了。”

颜樾小心翼翼地贴着他一道往那边走，没一会儿又说了一遍：“谢谢。”

见他走路的时候还不经意地靠紧了自己，虞缙一边心里窃喜，一边又觉着疼惜。

这副样子哪看得出来这孩子只比自己小得了两岁。

“有我呢。”虞缙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