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声音也响起，带着极度的虚弱和恳求：“......杀了我。”

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在低声重复这句话。他们睁着眼睛无助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哀求和疲惫。

颜樾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脏狠狠地撞击着胸腔，他能感觉到手掌在微微颤抖。

他们是他曾经一起训练过的伙伴，是那些和他一样在红叶体系下挣扎求生的人。可现在，他们连人都算不上了。

“杀了我。”

颜樾的手慢慢伸向安乐死针剂的按钮。

他该走的，他不该管这些，可是......

那些眼神太沉重了，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闭上眼睛，狠了狠心，手指用力地按了下去。

持着针管的机械臂从上空垂下，液体顺着针管缓缓注入血管。然后，实验台上的人静静地闭上眼睛，脸上终于浮现出了平静的神情。

颜樾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跌跌撞撞地后退一步，踉跄着冲出实验室。走廊的灯光晦暗不明，警报声渐弱，他的心跳得几乎要炸裂。

他的世界里多了一抹无法磨灭的阴影。

是他亲手赐予的死亡。

第73章 第66章：你要活着

又是半年后。

红叶的世界依旧平静得诡异。

荒井凌因为前几批雇佣兵的死亡而大发雷霆，先前他为了不被荒井崖啰嗦而取消了实验区域的监控设备，没想到会在今天弄出这样的乱子。

唐远山作为他们的训练指导，直接被迁怒，颜樾他们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过他了。

晨光透过厚重的安防窗洒进宿舍区，照亮了地面上细微的灰尘和斑驳的水渍。但在某个房间里，一切都凝固成了死寂。

颜樾站在门口，手指死死地扣着门框，指甲几乎嵌进金属缝隙里。

房间里，o491的身体悬挂在空中，脖颈被切割整齐的床单勒紧，垂下的指尖触碰到地面，像是某种扭曲的告别。

太晚了。

他没能拦住他。

太晚了。

空气里残留着消毒水和血腥混杂的气味，旁边的桌上，散落着训练计划、未吃完的压缩饼干，和一张早已褪色的照片

照片上是o491早年间的训练队伍，稚嫩的脸上带着些许骄傲，像是某种遥远又虚幻的东西。

颜樾的呼吸变得急促，嘴唇有些发白，可他没有办法让自己移开视线。

颜樾拿起照片，发现照片后面是o491写上的遗言。

o491曾经是个固执得近乎偏执的人，他拼尽全力想要追上其他人，想要让自己的代号能有存在的意义。

可他的身体素质不允许他成为被选中的一员，连义体都不足以承载他的生理机能。

于是，他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以此证明自己已经具备足够的意志力去承担义体的强压。

“......喂，别看了。”

i515站在他身后，他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比平时更加阴郁，像是藏着某种被压抑下去的情绪。

“你阻止不了他的，不是你的错。”

颜樾没有说话，眼底的情绪像是快要碎裂的冰面。

他想说，他可以的。

如果他再快一点，再注意一点，他也许能拦下o491，让他撑下去，哪怕多撑一天、多撑一个小时都好......

但他没有做到。

i515看着他，半晌，才伸手塞给他一个薄薄的芯片。

“拿着。”

颜樾低头看过去，芯片上只有一个不起眼的编号，但当他抬起眼，看到i515的表情时，他就料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