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燕她们回来的时候，江小乔已经顺手把他们的野菜馍馍和疙瘩汤给煮好了。

“燕姐，胜男姐，何大哥，范大哥，你们回来了，午饭我煮好了，你们自己去锅里盛。”

“谢谢小乔。”

“小乔，嗯，这是什么味，你在煮什么？”范家宝问道。

最注重吃和睡的范家宝第一个发现了这院子里若有似无的味道。

江小乔道:“我在煮药膳，还得再添五道工序，熬煮三个小时。”

“范大哥，委屈你们一下了。”

听到药膳，周燕几人抿抿唇，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早上他们去上工，已经听大队里的人说过了，顾向北的腿断了，好不了了……

想想，周燕几人就觉得命运挺捉弄人的。

明明前几天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出了意外，好好一条腿就给断了呢？

他们小乔可是刚和顾向北确定关系没多久啊，这以后要怎么办……

知青点内陷入一阵沉默，最后是范家宝开口道:“这药膳的味道还挺奇怪，闻久了还挺好闻的。”

郑胜男赶忙道:“是啊是啊，我记忆里这些汤药都是苦苦的，还是第一次闻到这个味道。”

江小乔道:“这是我在一本书上看到的古法药膳，说是能疗愈筋骨的，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作用。”

周燕鼓励道:“会有作用的，小乔，你已经很了不起，做了你能做的了。”

在江小乔熬药膳的时候，顾卫国来到了顾向北的房间，他端着两大海碗鸡汤面来找的顾向北。

“你小子，给我打起精神来，这是你娘给你煮的鸡汤面，趁热吃了。”

顾向北道:“大伯，我不是很饿，这面你们吃吧。”

“人是铁饭是钢，再怎么样，也得多吃饭，这样伤口才能好得快。”

顾向北看了眼他的左腿，扯了扯唇。

顾卫国看到他的目光，眼神里满是痛楚。

“向北，是我对不起你……”

顾卫国低声道:“是我没预料到敌人会有那么多人手，让你独自一人去面对，支援也不及时……”

顾向北道:“大伯，我不怪你！”

他道:“我只是恨自己不够有实力……”

若不是他实力不济，怎么会被那些人打趴下，怎么会造成现在的局面。

顾卫国看着顾向北，这次，是他的决策失误。

顾卫国忽地伸手，打了自己一巴掌。

“大伯！”顾向北喊道，“你这是做什么！”

“向北，大伯对不住你……”

这位一辈子挺直了腰杆的老汉，在这一刻，背部微微佝偻，颓丧了不少。

顾向北抿了抿唇，拉住顾卫国的手。

“大伯，我从不后悔。”他道。

对于参加这次的任务，对于这次的运输情报，对于穿上这身军装……顾向北从不会后悔！

他只会觉得是自己实力不够，怪自己不够谨慎，也遗憾，遗憾自己再也不能和战友们并肩作战。

顾卫国和顾向北两人的目光对视，迟迟没有人出声，只是静静地凝视着。

这是亲人们之间的对视，是战友们之间的对视，是老一辈的革命和新生力量的对视……

良久，顾卫国移开目光，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递给顾向北。

“你盼着的，到了。”

顾向北的目光落在那张纸上，是他的结婚申请报告，上边盖了一个红戳。

他的结婚申请报告通过了……

顾向北没有伸手接，他脸上露出一个有点惨白的笑。

“大伯……”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