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认真求解:“为什么你觉得是司机灭口?”
这下轮到这伙计茫然了?。
“肯定要灭口的吧……这,我要是司机也动手啊。我们之前不是一直就在说是旅游公司的人搞活祭下了?杀手吗?”
问题就是在这里,我嘶了?一声,心里有点乱。
按说这样?鸡毛蒜皮的事没必要过分纠结,总归是旅游公司的人害的,谁来执行没有太多区别。但强迫症发作了?就总感觉在细节上哪里需要纠正。
“从导游和那蜗男来看?,游客们如果能有机会自行进入山谷里,在这条道路上只要不小心撞到栉水母的行动范围,又沾了?哪怕几?滴雨引发榕树萌芽,自己?全自动出事也是可能的。”
说了?个堪称儿戏但冷酷的地狱笑话,我重新把意思表达了?一遍:
“所以?……为什么你下意识觉得是那司机负责灭口的?按往常的旅游安排来看?,司机应该从来不负责进山后的流程。”
小队长在一旁听得莫名其妙:“怎么忽然开始咬字眼?了?,这不是顺口一提吗?”
这下反而是那伙计毫不领情地大为摇头,说他确实觉得就是司机老赵所为,只是一时间难以?说出个所以?然来。
两人面面相觑。
那种好像漏掉什么的感觉更清晰了?。
我就道,原本山道上的惨状看?去是所有人都死了?,又有那颗逼真的人头在前,明明已经天衣无缝的事,司机老赵却还是要特意在芮芮面前假死脱身?,未免画蛇添足。
这件事情上留个活口又多了?这么多安排实在说不过去。
正是因为如此,我反而觉得游客们都在山道上出事不是被司机大费周章带去灭口。小女孩芮芮能幸存,也不是老赵良心发作不忍害她。
那伙计似乎终于警觉,立刻就无声用唇语问:“小女孩有问题?那闫队怎么办?提醒他?”
我哭笑不得:“不是那个意思……”
真要防备芮芮,等到现在才想起来,那黄花菜都凉了?。
还是闫默在对讲机那头听了?半天,大概懂了?我的意思:
“顾问你是说,我们把司机想得太周全老道了?。司机此人虽然狠毒,但也许认为游客们进山后必然就会出事,被我们驱赶后也并?没有做多余的处理。他就只是丢下芮芮这个拖油瓶独自躲藏逃离了?而已。”
伙计啊了?一声,也总算反应过来:“那芮芮?”
我就道芮芮往日?一直在车上不会被害,她年纪小生得可爱,偶尔也会和游客们有接触攀谈。
他平常或许是生怕芮芮无意中在哪里提前泄漏了?大巴的异常,才对芮芮灌输“发芽”一事,吓吓孩子?而已,都未必能想到要提前避免假头颅穿帮。
“至于那颗假头颅,或许和他的外貌伪装一样?,是很早以?前就安排准备好的安置在草垛中的,反正草垛经久新鲜不腐。这也和近日?这些突发事件无关。”
说着所有人都难受起来。
尤其是最?开始就提出这群货色有种种不靠谱,但依然没敢多往对手的愚蠢和随意上细想的小队长张甲。
之前就因为这个草台班子?顾头不顾腚的各种瞎操作分析了?半天,险些被他们误解的规则带跑,现在又对着一个狠毒的蠢货凭空斗智斗勇。偏偏就是这样?一群货色搞了?个巨大的烂摊子?,实在有些令人无语。
“是为了?不缺席。”一路上话和表情都越来越少的张添一忽然道。
“他要让死者们都觉得,他没有缺席这趟路,也葬在了?山路之上。否则难以?回头出山。这应该是司机往日?遵循的惯例。比起这个……动静不对,现在民?宿里恐怕也没有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