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缓了多久, 有人拍拍我的肩膀,递给?我一块干毛巾。我勉强抹了把脸, 眼睛才能?睁开,但那种扎眼的酸涩犹在, 让我明明已经张口了,愣是没想起来该说什?么。

映入眼帘的是已经处理过的地面, 干干净净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只有地上还残余一小块深色,是刚才导游还拿着的矿泉水一下摔在地上打湿了一片,转眼又被头顶毒辣的太阳晒得差不多了。

只看那仅存的一点正常不过的微弱痕迹, 比直接目击异变的冲击力还要强, 唤醒了我潜意识里隐约的恐惧和作呕。@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个无辜被卷入的普通人, 消失时甚至比不上一滴蒸发的露水来得起眼。

我闭了闭眼,眼眶里还残留着那股子酸痛, 一时间?心乱如麻。

小队长张甲走过来:“赶时间?挖了个坑,剩的那点儿我给?埋好了。等回头处理完事情, 我当个孝子送这位回老家去。”

此时也只能?如此,但我还是在情感上有些难以?接受。

倒不是看不开生死,只是,导游出事前是狠下决心,特意把那个不能?离身的瓶子塞给?了我以?示破釜沉舟。又是为了帮助我们?得到线索,她?才竭力去回忆模仿那个关?于湖的介绍词。

我或许不杀伯仁,但伯仁毕竟因我而死。

张甲却道?:“恐怕没时间?伤心了,刚才你谵妄了多久你知?道?吗?”他指了指天,依然是正当头的大太阳,“这玩意儿没法参考了。”

他又道?,挖坑的时候出了些古怪事,我必须过来看看,那三个张家伙计方才去巡视了一下路边草垛,也发现有些蹊跷。

这山道?极为狭窄,笔直向上而去犹如登梯,张甲是由往上走了一段路找了个稍微外凸的小平台。

我跟着一步一步往上,先?听?三位伙计说草垛的事。

说话的是一开始发现游客人头那位,他做事倒是谨慎,再?三看我脸色确定我无事,才委婉道?,路边三十三个草垛,他们?用工兵铲拨开后,只有一两个里面是空的。

“只是,那些脑袋状况更加严重,连一丝血腥味都没有。像我这样习惯拿鼻子吃饭的人,反而自恃老手就忽略过去了。”

那伙计感慨了一句灯下黑,另外两人则补充说,他们?紧接着打开了一颗脑袋,是撬了下半部分,发现那人头的整个牙齿磨损得非常奇怪。

我对这方面不算了解,但大概知?道?:一般来说,现代?人吃得精细,牙齿上顶多就是长期咀嚼会有些许损耗;要么就是抽烟喝酒咬瓶盖儿的,习惯不太好,会有一部分机械损伤。

非常特殊的个例,例如嚼食槟榔等则可?能?会有巨大化学性腐蚀,甚至改变面骨形态。

“比嚼槟榔还严重?”我凝重问。

“不”,伙计摇头,“太光洁平整了,就好像出生以?后从?来没用过。”

发现此事后,确认过张哥一直守在我身边,他们?就四散又去检查了几颗头颅,发现的情况都是一致的。

我背后有点发冷,不由搓了搓手臂。

大概是因为刚刚晕眩过五感重新捡回来,对自身情况非常敏感,我的动作就是一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好像,哪里有说不出的奇怪。

我扭头去看一直安静守着我的张哥,问他:“你有没有觉得我哪里不对劲?”

张添一想了想,点头。

“你谵妄后我就一直盯着你,是有些不对劲,但那种变化非常细微。”他又想了想,“一定要说的话……你变重了一点。”

对,变重。

那种说不清楚的不安就涌了上来,而且这时候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