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甲飞速从座位底下抓了一个硕大的菠萝过来,眼看是热泪盈眶(是冲飞机,不是冲我):“有,自己削。”

在我骂人之前,又不知从哪儿?快速拎出来个小碟子,往我嘴里硬塞了一把草莓蓝莓西红柿。

我好险没噎死,真是哭笑?不得。

但也看出来,这人现在处于狂热状态,脑子里只有怎么开着飞机在天?上?跳四小天?鹅舞,基本是乐疯了。想想算了,我贴心,让让他。

就一骨碌坐起来,精神奕奕去骚扰直升飞机里的其他人。

放眼望去,两?个亲哥因疲惫正?蜷在睡袋里补觉,小肥猫也四仰八叉地转移阵地,从我的胳膊肘下跑到?了脚边,呼噜打得跟拖拉机似的。

再看角落里,高六的小臂上?也缠着厚重纱布,脸上?颇为?苍白,几乎看不出血色。注意到?我的目光,高六淡淡一笑?点点头,也没多提及自己,只是很酷地转身去欣赏窗外的云。

据说这趟把装有干枯栉水母的小瓶子带来,为?了周全行动,是高六二话不说给?自己胳膊上?来了重重一刀,把那朵休眠濒死的栉水母种到?了自己的伤口深处,放着血硬生生给?泡活的。

说是事态从急不妨一试,就算不成,顶多回去贫血多躺两?天?。

我对她一如既往的行事作风倒没有什么意外,知道这时?候太大惊小怪反而看轻了她,只好奇问了句,问她怎么想到?拿自己来养栉水母。

“现成也找不到?那种湖水。”

高六想了想,说道,“我们也想过用地宫池子里的羊水试一试,但实在消耗完了没有库存,也来不及回地宫遗址去翻找。

想来想去,我的自愈能力?虽然对别人没有作用,但毕竟是来自栉水母的猎食标记,我的血肉和它也许算是一体的。”

“如果没用,那我也是尽力?了。”她说得很坦率,“做完我该做的,以后给?顾问你?坟头拜香,我也不会责怪自己。”

我很动容,于是恳切地表示:其实后半句话就不用说了,好好养伤吧。病人不适合多聊天?,太废精神。

……哦对,原来不是高六这位壮士懒得理我,是我自己恼羞成怒让人家少说话。

环顾一圈,好像我能抓来陪我聊天?侃大山的就只有闫默。

我凑过去两?步就贼兮兮探头:“老闫,这么严肃干嘛呢?why so serious?”

闫默看看我,又沉默寡言地低低长叹了一口气,也不吱声。配合他那不怒自威满脸横纹的架势,怪唬人的。

我有点纳闷了:“咋?我真有不治之症了?”那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啊。我都不急。

凭窗远眺的高六默默把头又转回来。

我明?白,她那个意思是,“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但人家毕竟是传说中的狠人伙计,面?冷话不多,不方便直接上?来就跟我热烈八卦。这样太破坏高冷淡然的形象。

想想高六跟我哥一样大哎,也算我半个异父异母的亲姐姐;再算初见时的生死交情,那她还是我半个没血缘的女儿?。苍天?,这么亲近的关系,让她憋着好像是有点残忍。

我这人也不是八卦,主要是关心家人,就嘿嘿一笑?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您请。”

闫默无语看看我们。

“闫队是在担心,又欠你?了这么多,他总得继续给?你?打工,实在没机会休息。还得费心维持他那冷厉嗜血大管家的包袱,很累。”

高六淡然道,“还有,他在愁怎么跟你解释清楚:他在面?包车上?给?你?讲的那故事,大部?分是真的。但也加了一些他自己的艺术创作。

教官说闫队年轻的时?候痴迷创作,尤其喜爱金、古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