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催总是走钢丝的体质,能有一次那么轻松幸运?说出来连我自己都不信。
况且以?我的经验来说,怪谈就没有任何温情可言,需要时刻用最大?恶意去揣度防备。
就连岗亭这种会提供保护的,也会不停暗示诱导,让被保护者无意识地?试图逃离岗亭,愣愣走到危险面前。想要得?到岗亭庇护,最先?要对抗的就是怎么不被岗亭驱使误导着主动去找死。
所以?,就算岗亭已经在发挥作用,这一次的坑又在哪里?
我心念一动,此刻通过屏屏同样?灰白的狭窄视野,我在母亲张璨的脸上看到的是某种大?病初愈后?残余的最后?一丝疲惫虚弱。
一个?念头就这样?冒了出来,我突然问:
“妈妈或胎儿时期的我,在孕期里是不是生过很严重的病?”
张添一沉默了一下?,有些感慨:“然仔,你是想说?”
“也许我在出生时先?天不足,甚至可能很长一段时间就是痴呆儿。”我说,自己也觉得?荒唐滑稽。“搞不好,我是个?脑残才能平安活下?来。”
说来搞笑,但?这个?解释不是没有可能。
哪怕再健康的人,应该也多少有过高烧不退时的虚弱体验。那时候人是浑浑噩噩没有丝毫多余想法的,虽然饥渴却很难爬起来进?食饮水,各种生存欲望都降到最低,大?脑一片空白,连噩梦里都没有任何内容,只有一片黑热的虚无。
如?果我在新生的阶段也有过类似体验,甚至更严重,那么即使拥有心想事成的力量,我也只能干瞪眼,从海绵宝宝退化到派大?星,做一个?实实在在脑子空空不会许愿的傻缺二?愣子。
并且因为出生时就这么孱弱,我也不会知道健康为何物,不可能许愿得?到好转、获取智慧,只会把这种痴愚看作生命的常态,一直保持下?去,继而变成永远的死循环。
想到这里,我突然有点好笑,心想事成这么可怕的力量,却一拳打在我这块棉花上,也算撞到钢板了。如?果移鼠有知,是不是也会分外无语?
不过,一种很不妙的直觉在说,这儿好像还是有哪里不对劲,好像马上要大?祸临头了。
我有点冒汗:“……按理说,如?果我一直脑残着还犯病,咱爸妈应该会把我送去治病,让我赶紧好起来吧?”
更糟糕的是,在大?约半岁上下?,婴儿对世界的认知就会突飞猛进?,甚至可以?在上百种气味里精准捕捉到母亲的气息,说是个?偏科小超人也不为过。
到了那个?阶段,就算我还是个?傻子,那也已经是个?健康、会胡思乱想的傻子。能造成的危害简直让人不敢想。
“难道我运气终于好了一回?,移鼠的力量在这之前已经消失了?”
我抱着侥幸问,张添一大?概是笑了下?,有点幸灾乐祸。
他说了一句让我眼前一黑的话?,笑道,在医生们妙手?回?春之前,很不巧,应该已经有种力量不请自来,来把我的虚弱治好了。
“……岗亭?”我一下?愣住,脑子清醒了。
靠,就是这时候岗亭屁颠屁颠地?跨越时间来保护我了,是吧?原来坑在这儿呢。
我可能有点气笑了,心说这叫什么事儿,这时候需要这倒霉玩意儿来帮倒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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