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我之前说的, 我接手的只是一场普通而滑稽的绑架案。”
电话那?头,闫默点头, 没有丝毫不忍心。
现在,故事完整了。
牛表喜和苟彪疯癫之后, 将破屋中的可怖景象抛在身后,在外流窜了有一天一夜。随后在逃亡途中,正面遭遇了出?来看?牙的李照影,也?就是那?个伪人小女孩口中的好友小影。
失去理智的两人,在看?到李照影的面庞时陷入巨大的恐惧,没有意识到这并不是破屋烈火中痛苦起?舞的那?具天衣,而是一个对所有事情一无所知的小姑娘。她只是掉了颗乳牙有些疼,由父母带着打算去诊所看?看?。
“我们的伙计查到他们踪迹的时候,正赶上苟彪失控袭击李照影。他拿着一柄缠红绳的小剪刀,扑上去的时候被李照影的父母挡了一下,再刺,那?一剪刀被牛表喜挡住了,伤了大动脉。”
“牛表喜被疯了的苟彪又连刺了十?几下,伤势一塌糊涂。当时情急,伙计对苟彪没有留手,牛表喜目睹了那?一幕,开始大哭大笑,几度崩溃,被我们带回去抢救的时候一直在断断续续说胡话。”
据闫默说,他所知道的故事就是牛表喜在抢救台上,一面因大出?血的直观恐惧痛哭流涕,一面死死抓着闫默的手臂,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交代的。
对于这个神志不清的人最后的遗言,不管他表现出?多少悔恨和疑惑,闫默没有太过动容,让伙计把被救下的李照影一家保护起?来,自己则带人亲自去了破屋。
抵达后,火已经被扑灭了。
搜查勘验的伙计明确告诉闫默,没有看?到什?么死而复生的尸骸,也?没有检测出?来有任何?血液反应。
“沙发后的墙倒是确实被砸了个窟窿,”伙计笃定道,“但也?没有尸体?或血液反应,更没有藏尸的皮箱。里面都是灰尘和水泥碎屑。”
“闫头儿,术中人产生妄语是很正常的事,不足以完全采信。至少就目前的痕迹来看?,他的话没有多少可以对应得上的地方。唯一能确定是,火势应该是从内部燃起?,是他们自己纵火的。”
但考虑到一群贼成天游手好闲,几乎个个酗酒成瘾,哪天就分不清了脑子坏掉也?不是没有可能。两个喝高了的贼头在精神错乱下产生妄想,随后纵火奔逃,似乎才更符合查验到的实际状况。
屋里被火烧得不成样?子,闫默闻了闻,空气中除了焦糊的苦味,只有一种很淡的类似番茄酱的味道,有点发酸发甜。
那?伙计问:“我们要早点把李照影一家先护送回家吗?”
“不急。”闫默想了想。
“虽然是虚惊一场,还是让我们的人和那?小姑娘的家长谈一谈吧,问他们愿不愿意留下那?孩子。如果有万一的可能,她在张家也?能及时应对,得到庇护安全长大,不至于猝然之下祸及家人或无辜者。权衡利弊,好好说,他们会?下决心的。”
说是庇护,闫默想的更多是将这个可能存在不确定的因素控制起?来。
“我那?副手不是拐回来一个医生吗?谈好后让她们一起?去掮客那?里报道,也?正好让那?医生安心。你就说……乌龙一场,小家伙解救出?来了,以后让她带。”
此后的事,车内我们所有人现在已经知道了。
李照影并不清楚自己年幼时偶然一遇的伪人朋友默默为她做了什?么,更不知道当年的种种秘辛。她在张家长大,和扈医生一同从医,有师徒的缘分,也?有姊妹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