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涉及起死回?生?这样的大事,他?的讲述中听?不出有支付什么代价,其中诱惑太大,不是人性能随意拿去考验的。如果今天不是顾问你作为故事后续问起,我是不会向?任何人再提。”

我理解闫默的意思,张家这么多年,伙计们碰到?听?到?的轶事多如恒河沙数,再夸张的言论也是有的。对于闫默他?们来说,不可能不加以甄别,只因为撞上两个类似的词就?一股脑全采信了。信息的安全和可靠之间若是不做果断取舍,只会害人害己。

而牛表喜的口述,无疑是疯言疯语中最不可信的那?类。

就?像李照影说的那?样,直到?如今,哪怕先知?那?样的扭曲规则也不能违抗生?死间的界限;榕树也最多只能把生?死发生?的前后时间做个扰乱,依旧要为此付出永恒不可逆的庞大代价。

由生?到?死,是怪谈也不能逆转的单程票。

闫默自己就?是体验过在月宫母胎中生?死一线的铁证,作为半死的胎儿,明?白如果再往前一步被月宫彻底吞噬孵化,爬出的必定是别的什么东西。那?只会是一个新的扭曲生?命,即使和他?再相似,也不绝会是他?的二次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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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他?的判断,在此事上确实?没有比他?更亲身体会,明?白生?死间无限模糊的灰色地带之后,再深入是怎么样的恐怖光景。那?不是像我这种只在栉水母被切断的闭环中体会虚假死亡的人能比的。

只是有件事我确实?耿耿于怀:

“李照影得到?的那?本画册,”我问张添一,竟有些过度紧张的忐忑,“那?是屏屏的,对吗?”

姑且先跳过死而复生?的矛盾话题,牛表喜口述的往事中,我听?到?了很多熟悉的影子。

其中那?个画册的主人,她思考的方式、说话的语气、提到?的妈妈的花盆,太多的细节让我确定,那?就?是屏屏。

事情到?现?在变得相当复杂。

和李照影打?了照面的那?具怪尸,没有太大意外的话,应该就?是张添一苦找不到?的年怀仁。

杀死他?的那?个瘦小?人影会是谁?我有种很荒谬的假想,那?或许就?是在破屋与我不辞而别的玩伴“加二”。

加二要逃离的瘦长鬼影,难道?就?是年怀仁的怪尸?如果是这样,一具怎么也无法反抗,即使奋起杀死还能复生?的鬼东西,被它追猎纠缠的滋味确实?令人绝望作呕。

更可怕的是,加二到?底为什么会和年怀仁纠葛到?一起。年怀仁的怪尸到?底是盯上了他?,还是早早盯上了我们家,却在暴起前被习惯性尾随护送我回?家的加二无意中发现?并拦截。

已死的年怀仁、不知?所踪的加二、能看到?墙的屏屏、窃取身份的小?伪人,局面太乱了,一锅粥地撞到?一起叫我无法想象。

“你注意到?了吗?那?个伪人是清楚自己的本质的。”张添一淡淡道?,“她跟牛表喜没有把话说全,在她被墙困住前,应该和榕树已经有过接触,进?行过许愿。”

我揉了揉发疼的额头:

“你的意思是,她被墙困住,本身也是代价的一环?她得到?了自我的真相,逃离了先知?的控制得到?自由,代价就?是永远被卡在墙中,困在连先知?也触摸不到?的地方。”

我想起了小?俞和大学生?那?对情侣,两人的尸骸相拥在水泥墙中,并没有被墙中鼠们打?扰同化,只是单纯地陷落被困死。他?们的处境和伪人李照影何其相似。

在那?个小?区里,除了把自己挨个吊死的流浪者们之外,也有像小?俞、老林这样误入局中的倒霉蛋。起初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受到?了污染却没有变成墙中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