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去别处巡逻,本该值班的牛表喜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老旧保安服,给他手底下那仨五小贼换上。一行人极为嚣张,大摇大摆就直奔踩好的点去。
一路上也碰见两个夜猫子业主出来?买烟,看到牛表喜和苟军师还热情点点头,说呦,这么?多新?人啊,哥们来?根烟,辛苦了。
耳朵上夹着烟,牛表喜是得意到了极点,进了楼道,苟军师就说先上楼,从顶层往下一家一家搜刮,免得来?回跑走了冤枉路。
一口气上了顶楼,七楼隐约有灯光亮着,似乎也是个夜猫子,兴奋了还鬼叫鬼叫的,大半夜不睡觉不知道在干什么?。
牛表喜暗道晦气,说那就从六楼开始吧,这家是做什么?的?
苟军师还没回答,整个人就是一僵,忽然?不动了。
牛表喜莫名其妙,推了他一把:“干嘛?走一半你丫有毛病吧。”
低头一看,险些咬了舌头,卡在楼道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吓得魂飞魄散。
原来?那六楼,不知何时大门竟然?开了。
借着楼道口的昏暗过道灯,就见一个大概学龄前后的小女孩,一身仿佛渗血的红裙子,直挺挺坐在敞开的大门后。手里好像攥着个什么?斑驳脱色的东西?,被垂下的黑发挡得若隐若现,小脸刷白没有一点人气儿?。
牛表喜两腿一软,骨头都抽掉一半,心说天要亡我,这是碰见什么?大仙儿?索命了,主动点能留个全尸吗?
胆寒间,那小女孩眼珠子一动,抬头往上看了过来?,视线和牛表喜打个正着。一双极大的眼睛里眼白很少?,黑黢黢的木然?盯着牛表喜。
她动作?很慢,手就一点点抬了起来?,不知道要使什么?掏心挖肺的恐怖招数。
牛表喜瞪眼,发涩的汗珠都滚到了眼眶里,只见那手里攥着的,好像是个、是个……靠,怎么?是个破座机听筒啊。
电话?通了,那小孩一开口,哇一声带着哭腔:“警察叔叔,救命啊”
扑通一声,这下首次大集结的贼团伙全给跪了。
牛表喜是冲那姑奶奶快哭出来?了,急得直摆手,但求小祖宗放过他们一马,从此一定洗心革面再不敢了。
急着急着,哎,小姑奶奶怎么?还跟电话?那头聊上了。
什么?什么?,对面在跳舞,什么?邻居,什么?纸糊的猫眼儿?。有这档子事儿?吗?
牛表喜是丈二摸不着头脑,还老实往身边瞄了瞄,没有啊,弟兄里也没哪个突然?抽风开始蹦迪的。
只是小女孩说得忒认真,不太像没事逗人玩儿?。牛表喜横竖搞不懂,不敢打断她,也生怕她回过神改口喊人抓贼,就一边擦着糊涂汗,一边比划着,叫小贼们赶紧的,偷偷开溜,他垫后。
他是讲义气了,弟兄们头也不回,一个个跑得比兔子快,就剩苟军师咬了咬牙,苍白着脸还站他边上,要跟他一起走。
牛表喜大为感动,心底就道,早知如此,还不如踏踏实实跟哥儿?们就当?个保安,没事儿?还有人客气散烟,不也挺有人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