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的东西迸溅出来,扑到?了我和伙计们的身上。
这?样说可能很奇怪,我试图把它们踢开,但?感觉完全陷入了无法用力的泥淖,并且不断收紧,就好像我们面对的真是一片潮热食肉的芦苇荡。
火辣辣的烧灼感在身边人的惨叫里被无限放大,让我一度怀疑我们的皮肤是不是在字面意思的融化,双目则被越来越频繁闪动的灯光搞成了类似雪盲的充血水肿,视野间彻底模糊。
扯住我的钩索也瞬间被腐蚀融断了,我一下就继续摔落,巨大的痛苦中听到?伙伴们决绝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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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从此刻起变成了无法详细去回忆细节的东西。
有人不停下跳追赶上我,扑过来撕开裹在我身上的那些鬼东西,让我能在窒息中重新?获得一点氧气,但?他们也被墙中鼠一视同?仁地包裹。
拉锯中我反复砸到?墙上,七荤八素地被弹开或者裹挟,再下跌,这?个过程简直如同?地狱,似乎永远没有止境。
朦胧里我只做到?了一次,昏昏沉沉把眼皮上的血块擦掉,隔着视野中剧烈晃动闪烁的光斑努力去看?,发?现包括叁易在内的所有人都?浑身浴血。
这?短暂的一眼后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想应该不长,毕竟人类从七层楼的高度下落应该只需要?五六秒而已。不知道为什么当初在攀爬矿洞石林时,我会那么无病呻吟,可笑到?以为自己有连续摔落几?十秒。
之后,我终于触底了,离地摔落的时候可能只有四五米的高度,不算致命,摔在地上直接翻滚了出去,半天动弹不得。只能听到?有人拦在我的后方,大喊让我爬起来快跑,往小区门口跑,一定要?把此地终于摸索清楚的规则完完整整带出去。
同?时整个大地也和那些布满空腔的墙体一样在嗡鸣跳动,地表上的泥土和砂砾一起被震得直跳,细细碎碎打得人很痛,如同?从天砸落了一场看?不见的灭世?暴雨。
我踉踉跄跄,跑得非常狼狈,越跑越绝望。有那么一段时间,实际上可能只有一俩分钟,但?被我的恐惧和悔恨无限度拉长了,在我的感知里似乎逃跑的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后方只有狂泉般持续喷涌的墙中鼠。
我根本看?不见,不知道自己实际上在往哪里跑,是不是走了回头路,有没有真的在挪动那两条疑似早就骨折的腿。失去同?伴的巨大孤独感让我开始怀疑自己到?底为什么要?挣扎苟活。
终于就在我几?乎要?放弃的时候,非常黑色幽默的,我听到?了一个原本很让我恐惧的声音。
那一连串非人的嘚嘚声抢先一步追上了我。
在我摔落,重新?踏足地面的那一刻,它们顺理成章地再次捕获到?了我的脚步声。
那是相当滑稽又悲惨讽刺的画面,它们裹挟着丁九的骨与血,按照天台上曾展现的规则,开始无比死板地从天台上狂奔而来,继续追上来捕猎我,结果直愣愣拦在了我和墙中鼠之间,与它们无声的对撞在了一起。
它们好像不知道自己在对抗的,是和自己本质上一模一样的东西。
微弱的嘚嘚声在芦苇们狂暴的雷鸣面前像是某种可笑而畸形的马蹄音,瞬间就被同?化吞没了。
我没有犹豫,发?力狂奔起来,眼泪开始不停往下掉。
短短一两分钟后,我和伤痕累累的徐佑他们重逢汇合了。
再后面发?生的尾声,我不确定是不是我们幸存者们的集体幻觉,毕竟那时候我们应该还是处于临时性的目盲当中,按理说根本不可能看?到?后续的变化。
但?应老?爷子和火并的要?求,我还是决定把这?段疑似幻觉的东西事无巨细记录下来,作为这?场噩梦的重要?注解。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