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她放下招待我们的水杯,另一只手从裤口袋拿出来,手机屏幕是亮的,停留在报警界面。我的注意力之?前在她递过来的水杯上,还?真没料到?她短短一瞬间?能这么胆大,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就玩了个转移视线的把戏。

“你们不是坏人,我们会配合的。”那女生向?我伸出手,“我姓俞,叫我小鱼就成。”

我对?聪明的当事人还?是很有好感的,同她握了下手,也没客套,直接道?:

“我怀疑老林是发现你男友陷入了某种分不清的状态里,故意用换房间?的说辞,引导他坚定想法,以为自己真搬了家。”

她想了下,“您的意思是,认为自己住在四楼,可能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老林通过骗局让他坚信自己通过搬家的动作,已经住到?了二楼,他就安全了?

“我不是质疑什么,但?您的思路和逻辑从何而来?”

“从四楼跳窗会死人,但?从二楼跳不会。”张添一在旁忽然?道?。

他已经走到?客厅尽头?,停在窗口往外看了看,拨弄了一下上面挂着?的一个旧风铃,“你当时一抬头?,是怎么判断有人影要跳的就是四楼你的房间?,而不是五楼或者隔壁?是看到?窗口有你自己熟悉的物件吧,比如这个风铃。”他又走了两步,扫了眼窗口附近的小阳台,“或者是看到?边上你自己晾晒的衣服之?类的。”

“既然?在上方,又有你自己房间?的东西,那肯定就是四楼。所以四楼有人跳楼,判断是这么产生的。”

“我比较好奇的是,你头?一回被二楼人翻窗吓一跳的时候,有没有注意窗口或阳台是不是眼熟?”

男生汗如雨下,“没,没注意,当时我和大姐正吵着?,只来得及看个背影……是后来我的注意力已经过去了,才有功夫看到?后来要跳楼的人和他周围的景象。”

张添一嗯了声,“那就还?是有这种可能,某个瞬间?你的认知出现了某种偏差和恍惚,确实分不清四楼和二楼,只能直观地从边上的特征来进行辨认。但?可能这不是你出了什么问题,而是二楼和四楼本身会出现换位或某种联通。”

“然?仔,我好像知道?老林是从哪里跳楼的了。”

我心情复杂,想起?了天台上那堆奇怪的脚印,也道?,“就是二楼,跟我和武丑一样。可和我们不同的是,我们都知道?自己在二楼,他却明确知道?他住在'四楼',所以就从'四楼’摔死了。

“他不是从天而降,从上方掉到?老爷子面前,被老爷子目击的。而是就从同一水平线的窗台外忽然?出现。老爷子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个掉下来一段时间?的结果,却不知道?就是下落的开始。”

我走到?洗手间?,拧了下把手,轻声问道?,“哥们,你有没有觉得,自己不管住在哪层楼,洗手间?的门把手好像都不是很好用。”

那男生一下瞪大了眼睛,“有!好像很容易反锁上,而且开和关都比较费劲,需要一些时间?。”

“那水龙头?呢?”

“也不好用,有时候好像容易松动,自己就把水打开了。”他大为惊愕,想起?什么低头?去客厅的小茶几抽屉翻了半天,从里面掏出个黄铜的锁片来,“所以我一般用完就把这个水龙头?锁给拧下来,顺手穿了个线挂在玄关的衣架上了。搬到?一楼的时候我给忘了,锁头?还?在我这儿呢。”

我马上点人,“来一小队注意互相别走散,去检查一下四楼是不是也缺个水龙头?锁片。”

徐佑把男生手里的锁片接过,凝重道?,“我亲自去。”喊了人就上楼。

这一去大概花了十分钟,我们都度日如年,没有人说话,只有我偶尔摸着?嗓子还?有点咳意。

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