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我的心跳变得极快,某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就冒了?出来?:

在我所熟悉的势力里,张家人?是有?意控制着自身被怪谈适当污染,抵抗成功后没有?彻底走丢、停留下来?并聚集到一起的人?;

年家是企图利用怪谈,却被怪谈恶意俘获篡改,最容易变成鱼饵,会为移鼠找来?合适祭品的人?。

红岩村神女和守矿人?,则是察觉到怪谈存在,对怪谈抱有?温情幻想,在看守中逐渐软化,企图与怪谈共存却消亡殆尽的人?。

这些人?的境遇是越来?越糟糕的。

张家频繁改姓失去?真名;年家原本人?定?胜天的野心被扭曲成对移鼠的狂热谄媚、几?乎整个部族都淹没于过往;到了?采矿人?,更是不堪。

即使如此,在这个过程里,所有?人?都做了?自己的努力,支付了?惨痛代价或躲避或利用移鼠的目光。因此他们才能留下后人?和痕迹,被如今的我知晓。

从这个层面来?说?,即使是采矿人?这样几?乎完全失去?传承,沦落边缘和凡俗的势力,在对抗[走失]上也依然是胜利者。

那?么,那?些已经彻底走丢了?,在流浪和畸变中逐渐面目全非的失败者呢?

“他们选择了?药。”

张添一说?,带着无尽的自嘲,“他们中曾经有?人?在穿越'墙'的瞬间?看到了?我,把我误认为同类,向我递出过橄榄枝。”

在世界这个最大?的岗亭之中,守卫在驱逐流浪汉,流浪汉却对他给出了?怜悯和拥抱。

他们不知道张添一已经在这个世界获得了?一个心甘情愿接纳他的家,并且牢牢抓住他,让他不用再流浪。这是一个足以让他们嫉妒到发狂的幸运的叛徒。

流浪者十?分坦诚,残忍到近乎天真地对张添一解释说?:

既然注定?永远无法回家,在故土也没有?容身之所,那?就去?偷窃、去?掠夺,去?剥下他人?的皮囊和身份,找寻那?些和怪谈法则更为融洽的躯壳,躲进他们中空的腹部里,为自己炼制一枚能够停留下来?的金丹。

这才是他们追求的“不死药”的本意。

所谓“不死”是存在意义上的,是一个世界的停驻许可,而非普通世俗意义里的寿数,因为流浪者作为被异化的鱼饵本来?就是永生。

张添一扭过头,冲我笑笑:“你还记得,我受过多少伤吗?”

我愣住,忽然说?不出话。

此时月光渐渐亮起,在我眼前的张添一无疑是健康的,没有?一点伤口或受伤过的痕迹。

最后的复仇者

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在?我借着月光发现张添一身上没有伤势后, 我逐渐意识到,这似乎不只是?伤口的愈合,而是?某种更让人心惊的真相。

应该说, 张添一的伤口好像被我遗忘了。

就像我还捏着的纸笔上那两行无法认知的字迹,张添一受伤这件事也?成了我明明知道?有、但就是会轻易忽视遗忘掉,无法正确认知并对出?反应的事情。

说来荒唐, 张添一也?不止一次受伤了,严重的致命伤也?有过, 回想起来我似乎都没有太过问, 就好像在?我的潜意识里他就是?个会呼吸回血、定点?刷新的npc一样。

看我神?色凝重, 张添一道?, 鱼饵本身就是?如此?, 在?被世界遗忘的过程里,连这个世界施加给?他们的影响都会一起被遗忘。杀戮和伤害, 同样是?可以被消除掉的。

他还给?我做了一个简单的比较:

以岗亭为例,徐佑曾经?也?是?我的守卫, 因此?在?那么严重的泥中祟异化里还是?吊着?最后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