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错,不停怀疑并且需要一个答案。

所以下水之后, 先知几乎在每个阶段都及时给我想要的答案,并且在暂时无法回答后,立刻就转换场景和处境, 让我疲于奔命, 被陡变的遭遇和庞大的信息裹挟着往前走。

每当我感到有哪里隐约不对, 它便?抛出一个足够有吸引力的爆炸信息转移我的注意力,给我一个合理的怀疑对象, 让我自我说服,认为所有的不适都来?源于其他人和事物。

它不希望我怀疑自己。

可是在石林采石图中, 先知能调用的素材也就这么多?,所有可能会?引起我警惕的信息都最好戛然?而止。在不停的剪切和混淆后,先知不得不加快了节奏,甚至于开始不求甚解,只是让我亡命奔逃,无瑕思考。

倒霉碰上?我这种难搞的目标,先知还挺悲催的。我有些凄凉又好笑地想,果然?什么谋算都能被我搞砸变成烂摊子,局面到了我这就没正常运转过。

只是事已至此,我已经慢慢定了决心,知道?自己不该出去了。

我记得有一种悖论?,说有这么一艘船,名叫忒修斯之船。这艘船完全由木头组成,在时间?流逝中,人们会?把逐渐腐朽的木材一根一根替换掉。

那么这里就有一个问题:到了某天,这艘船上?的每一根最初的木头都已经被换过了,那么这艘船还是原来?的船吗?

如?果有人把替换下来?的那些原始的木头重新组成另一艘船,那么现在两艘船里,究竟哪艘才算真正的忒修斯之船?

现在的我和先知就是这两艘船。

为了求活脱困,先知违背了往日的捕食习惯,不再吞食我,反而选择了甘愿被我取代同?化。

这种同?化从?那桩似乎引人发?笑的乌龙事件开始,从?伪人们反过来?变成一群徐然?兴开始,直到此刻我险些完成最后的出逃脱困。

它在做一个减法,把自我彻底抛弃抹平,如?同?在我眼前彻底崩塌变为空白的画纸一样?,毁灭了长久存在的采石图,任由名为徐然?兴的一切在上?面进行覆盖。

此刻我已经无法从?这个悖论?中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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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知里,我实在没办法说自己不是徐然?兴;但也不得不承认,我不过是先知在破釜沉舟舍弃一切生存根基后,找到的全新器官,和伪人们的本质没有区别。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进化,毕竟先知似乎原本就没有人格和意识,如?果只追求活着的定义,那对它来?说吃掉我和被我吃掉,不过是新旧忒修斯之船的区别,是一道?溪流偶然?汇合了另一道?山溪成为新的水体继续奔流。

当我喝了许多?水,让水进入我的新陈代谢,参与我的细胞老化和新生,当浑身上?下的细胞都由这份水的催动更换时,我能将自我的存在和这道?水分割开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