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无所觉,说明它们在正常情况下其实相当隐蔽,或者?至少在致命一击前?会保持寂静的潜伏。

石林的那些?山魈似乎有收集清理生活垃圾、残肢断腿的习惯,我想这应该是它们保持矿洞清洁的一种方式。

推及到王平身上?,我有一个?可能有些?冷酷可悲的冷笑话:王平把我们带出?矿洞,也?许很大可能是被毛发们影响,正在履行山魈的职责把“尸体”运到帐篷营地进行堆埋干化。

是的,伪人的身躯无论?怎么?说,分?类就是尸体。

当我和屏屏熟睡的那一刻,伪人身躯失去了外在的人格表征,和尸体确实没有任何差别。

这也?是老板试过、差点成功脱离矿洞的方法:使得自己被识别为物品或者?说死物,由别的活人带离出?去。

王平作为此地的采矿者?,再没有比被他认为是死物并带离矿洞更好的方法。

只是这个?方法来得太迟,检验成功得太不合时宜了。

等等,我忽然发现了一个?要命的问题,一瞬间心?底凉透。

如果山魈是由王平这样的人转化而来,且是转化成功的那一批,那石林和水中矿洞中袭击过我的山魈们……难道?大部?分?都是曾经的山民们转变来的?

可是,这样一来的话,我假想的所谓“山民们可以避开山魈出?入的通道?”,有没有可能根本就不存在?

我猛地回头,看向还一无所知的屏屏,心?想:王平已经死了,现在其他山民又消失无踪,那么?谁还能把我们,尤其是把屏屏带离这里?

消化

突如其来?的醒悟, 带给?我的是无以复加的沮丧。

王平的出现,其实意味着很多重要信息在冒头?,不论是关于十二年前的雾号医院, 又或者是山民们的诡异状况,如果能从他这里获知是最准确快捷的。

线索此刻的全部断裂,意味着很多触手可及的机会直接崩盘。

而单纯从情感上来?说, 即使死亡已经在我的经历中逐渐司空见惯,但这毕竟是和我有过攀谈、帮助过我, 甚至我已经知道姓名的人。即使匆匆一面, 我也不能够再把他当做一个?面目模糊的陌生人来看待了。

还有屏屏。难道老板的判断是对的, 我真的无论如何不可能带她离开这个?鬼地方吗?

我似乎理解了老板身上那种特?殊的文质彬彬。这不是以?我往日?性?格该有的, 而是一个?人?发现走投无路之后?, 已经再没有可以?被伤害的恐惧,也不会再为此挣扎悲伤, 更不会愤怒,因而对事情就有了异样的平静。

只是, 我还是起了丝不甘心。

这份不甘里还隐藏着某种我说不出来?的不自然,就好像自己正在一步一步误入歧途, 进?入到什么?合乎情理又绝对谬论的陷阱之中。

“然然?”

徐屏轻声问,“你还好吗?”

我摇了摇头?,冲她笑笑, 怀疑自己是被打击后?有点承受不住, 开始疑神疑鬼试图逃避了。

但身体?却十分诚实, 还是再度来?到王平面前,去检查他那疑似被透明水体?包裹住的另外半边。

和那些已经完全被消化掉的黄疹小人?不同, 如果不是抬头?望月这个?动作导致了器官的错位,王平的上半身看起来?是和常人?无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