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对?我自己的了解,多半现在,每一个徐然兴都在怀疑自己才是那个真的,并且有意隐藏自己,把“徐然兴”的身份先推到其他人身上。我也?不?过是目前看来最?可疑的那一个而已。但正是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是徐然兴,这?场面简直无懈可击。
再看刚才装得人模狗样,怅然说怕一无所知的老板,分明也?偷偷往这?里瞄,面罩都挡不?住他想笑?不?敢笑?的缺德样子。
看我们的眼神变来变去?,眉目传情间似乎很有默契开始冒坏水,三易好像也?是终于受不?了了,发出一声?忍无可忍的叹息。
我这?回?看他就焕然一新?,充满了亲切,马上用力握住了他的手。这?可是我们目前唯一靠谱且不?会认错的高手啊。
“大哥,你是谁不?要紧,我们徐家最?不?缺的就是筷子和户口本。从今天起,你也?跟着?我哥姓张。他叫添一,你就叫加二。”
矿场
三易对?我的调侃是软硬不吃, 转头就对老板冷淡问道:“交代完了,还不过来?”
老?板似乎也习惯了他这副看什么都厌世的德行,没事人一样攀扯着一根锁链借力游过来就笑。
“没疯也没二度失忆?那我们又多了个备选人, 好事啊。”
对?上这张平日在镜子里看惯了的脸做出陌生表情,我的心情还是有些微妙。不过和“自己”对话?的好处,就是很多?赘余的话?不用多?讲, 也不用客套铺垫,直接问他正事:
“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老?板定定看了我一眼, 也认真起来, “采石。在这里能做的、被允许做的也只有采石这一件事。”打了个响指让我往脚下看。
我对?他们反复提及的“采石场”也多?少?有点好奇, 闻言低头?四望。
此时我们身处的位置已经是这片布满青黑刀口的空间最底部, 可以清楚看到石柱的基底很奇怪, 和整个地?面并非是浑然一体的。
对?比石柱主?体的均匀,那些石柱底部要膨大很多?, 形状也不太规则。
它们不是类似石笋的尖锥状,也没有多?少?自?然堆积生长?出来的褶皱, 反而是一个又一个很刻意的四方体,大约两?米多?的长?宽, 从中突兀延伸出细长?的石柱,给人一种格格不入的生硬拼凑感。
我咦了声,就有些疑惑。
老?实说, 这里看起来不太像是个矿床。
整个地?面凹陷太平齐了, 或者说工整, 一点起伏毛刺都没有,就是一个近乎完美的光滑弧面。在我浅薄的知识储备里, 好像没见过哪个矿场长?这样。
再加上这一排排跟蜂箱一样的石柱基底,怎么看怎么别扭。
老?板拿着个手持的探灯, 完全?没有打开照明的意思,只是拿探灯头?的金属箍敲了一下那石柱底部。
这时候我就发现不对?了,那四方体敲下去几乎没有声音,非常沉闷坚固。一小层叶状的刀口如同页岩一样被敲开后,下面怎么是密密麻麻的铁锈。
老?板又带我往边上绕了两?步,这里有一角破损应该是他们之前辛苦作业砸开的,坑坑洼洼之中,我就看到一根类似生锈金属管道的东西暴露出来。
我摸了摸那根金属管,不舒服的感觉扎在防护手套外:“这是什么?”
“矿车的扶手。”
我微微一惊,后退一步再看,那个被包裹的四方体轮廓确实有点像个手推车。石柱怎么是从矿车里长?出来的?
发毛的感觉更强烈了:“这些全?是矿车?那矿脉和其他采集工具在哪里?”
“最底下。”
老?板用力踩了踩地?面,带我又往边上游,绕过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