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喊,竭力仰头向上?看。但在?榕树繁茂的树荫遮挡中,完全观察不到外面的天色是不是猝然?变暗到了晚上?。
矿灯和屋内杂物在?风暴和晃动里乱飞,我一咬牙,松开一只手就把整个人荡出去。还没看清就是肚子上?一痛,不知道是哪个杂物先被我挡住拦截了。
这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我劈手都往怀里搂,再次深吸一口气大喊:“接着!”就放开手,任由巨大的惯性把我整个人再次抛飞。
矿灯被我用力向上?甩去,树荫中张添一的身?影一晃,接住矿灯就向上?跃出不见?。
我去势用尽,一下拦腰甩在?某根横生的榕树枝桠上?,简直七荤八素,差点没吐出来。赶紧再次收紧双臂将整个人贴在?上?面,任凭自己在?树枝抖动中被上?下左右甩到头晕目眩。
也许是这根枝桠更细、金属层更薄,下面蹿行的温热感?更加明显了。
我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某种熟悉的感?觉越来越重,两个念头不分先后?就在?我脑子里闪过。
第一个念头:
这玩意儿也害怕风暴,它真的是在?逃命!
第二个念头:
月台这里,到底还有什?么东西是有温度的?
凄厉的风声中,隔着那层熔铸出来的金属层,忽然?就闪过了一声像哀嚎又像窃笑的声音。
我一低头,就看到自己不知何时,手掌正用力攥住了枝桠的最前端,攥住了一把金属质感?的新芽。里面那种带点韧性的东西,绝对不是金属,也不是萌芽的叶片。
我的脑子里嗡了一声。
那是向外抓出的指甲。
长度在?一臂长的枝桠、半人合抱的树木躯干、盘结的树根……如果一个东西,它的各种数据,可以直接用人的数据来对应衡量,那它会是什?么?
是“人”。
我现在?,实际上?正和一只畸形的人掌互相紧握着。
金属的榕树里,是原本在?外面游荡的那个由无数人体?残肢和头颅组成的东西。
榕树是它的外衣、躯干,或者?巢穴。
一瞬间?,我就明白?了那东西为什?么会是那个畸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