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只有身体的本能反应, 让我再次把手指放在嘴唇上, 开始读秒,和自己砰然的心跳进?行比对。
水声微动, 张添一把我往后方推了一下。
我一惊,发现自己靠在了什么冰冷坚固的金属上, 下意思往前抓了一把,但他直接松开了手,后退。
湖水和黑暗,毫无反抗力的不安直接放大了无数倍。我的呼吸有些?加快。
“你们的车。”张添一说,“虽然在湖中也只是块钢板了,靠着吧,沉不了那么快。”
我茫然向他的方向“看”去,就听到水声在渐渐远离我。
这时?候似乎该叫他一声喊住他,但我又大概知道,他又下水救人了。
只留下一个巨大未知的谜团,将我震慑其中,却又在这之前屡次打断我,让我产生了对于思考和语言的畏惧。
接下来的半小时?,只有断断续续的水流拨动声、人在透气后沉闷的呛咳声、按压后的呕吐声;
还有张添一偶尔游过我身边,会静止片刻,似乎是观察我的状态。有时?候这位令人头?疼的亲哥会好似寻回犬在汇报任务进?度一样拍拍我,给我一颗新的巧克力。接着就再次游走。
而我只能坐在车厢还未沉没的顶部,紧紧用?手徒劳抓着那些?潮湿的金属表面,黑暗放大了我的观感,四周一切声响包括风吹过榕树的哨子音都变得无比巨大嘈杂。这让我几乎没有任何?空间再去思考了。
好吧,不要?想,不要?想。我控制着翻涌的情?绪对自己说。
至少这一刻,既然我确实没有办法?做任何?举动和反应,只能试着放下所有一切,只是待着等待一个结果。
怀里,湿漉漉的狸花猫无比依恋地蹭了蹭我,咕噜了一声。
我下意识摸了摸猫,发现好像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里撸猫闲着。
进?入一系列事件后,除了不久前躲在阴凉处晒着太阳、和小队长抬杠那点休息时?光,此时?居然是我最悠闲的时?刻。
不,就算晒太阳的时?候,偶尔也会有人跟我陆续汇报山谷探索的情?况,我也经常会思考个中可能蕴含的线索。
只有现在,胡思乱想,没有任何?章法?,脑子是空的。
我只能依稀感到,张添一似乎就是在用?这种“物理阻隔”的法?子,在各方面让我不得不强制停止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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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让我有些?想笑。
我曾说过不让他打晕我,怕被淹死,他现在确实考虑到了没有这样做。从这点来说,张添一这个当哥的混账居然还算是有求必应了。
又过了一阵子,我基本已经熟悉了周围的风声,甚至开始能听得清下方微小暗流的湍动。
张添一重新游到了我的面前。
我已经心平气和了:“救完收工?”
“嗯,都晾着呢。”
虽然看不到,但没有理由的,我觉得他是笑了笑,在等我做出某个他等待很久的反应。
“我答应过你,三选一,我承诺了只要?真相。”
“是。”
“……可是选错了。”我叹了口气,变成?了无奈。此时?手里再次被放进?一颗巧克力,我塞进?嘴里,让它自己慢慢融化。
“徐然兴可以?只要?真相,但【导游】不可以?。”我说,感到一切正在逐渐清晰,让我意识到自己正在走入一个怎样的陷阱,马上就要?万劫不复。
而张添一,我的兄长站在悬崖的边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深呼吸,伸出手去,在黑暗里用?力抓住了他潮湿的手臂。
“榕树也好,栉水母也好,这十六年中两次巨大的重叠,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