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蒙的事情,他也什么都不知道。
「他一定是太挑剔了。」
「就是,三十多岁还不找女朋友,除非是同志。」
加彦吃了一惊,几个人却从便当盒上抬起头,哈哈笑起来。
「别胡说,两个男人怎么可能。」 从都市言情杂志上露出脸的女职员插嘴。
「男人跟男人一样可以做啊。」
「骗人,怎么可能做得到,男人怎么代替女人那个啊。」
「怎么『做'不到,不要太天真了,可以从后面啊,就是大便的地方。」
男人坏笑的解说换来一片尖叫。
「啊呀,快别说了,好恶心!」
「怎么会有人那么变态的,脏死了。」
「在下面的那个最变态吧,身为男人还想被拥抱,很龌龊耶。」
「这种人是人妖吧?!」
加彦有些无措,面包拿起来又放下,最后只从保温杯里喝了几口热水。
他意识到大家对他的确不一样。这些像是特意讲给他听的。
而单独相处的时候就没人跟他说话,上洗手间其它男职员都会迅速解决完了离开,等空位的人也避而不用他用过的抽水马桶。
加彦很尴尬,好不容易有了几个熟人,一下子却都变成陌生面孔。孤零零在水龙头前洗着手,他渐渐有些抬不起头来。
事情越来越明显。他像往常一样从背后靠近一个男同事,想借份资料,对方一觉察到他的贴近,就反弹一般,动作激烈地迅速推开他:「你干什么?!」
加彦正惊愕地发着呆,突然感觉到被什么东西打中了头,忙转过身,背后却没有人。
虽然不很痛,但其它人隐约的笑声让他手心出汗,头也慢慢垂下来。
小时候那种瑟缩卑下的心情,过了这么多年,好象又回到他身上。
几天里加彦走路总是缩着肩膀,低着头。
他小时候被人扔石头,骂「强奸犯的儿子」的时候,也是这种样子。
这天加彦回来得比平时早很多,肖蒙有些意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
「嗯,今天事情少……」加彦解着围巾,鼻尖冻得红通通,连眼皮也发红,「唔,我有点累,我,我去洗个澡。」
「这么多天了烧还是没退,不舒服就请假,明天别上班了。」
「要上班的。我没关系。」加彦鼻塞似的揉着鼻子,声气,「不上班,就会丢工作……」
从浴室出来,加彦还是感冒一样一直清鼻子。电话突然响起来,看加彦神情迟疑,肖蒙就替他拿起听筒:「喂?……请稍等。加彦。」
加彦裹紧了一下浴袍,才过去接过电话。
「啊,是的,嗯……」
「是,是吗……」
「啊……这样……我明白。」
肖蒙皱着眉毛听这样含糊不清的对话,看加彦放下话筒,吸了一下鼻子,就没再吭声。
「怎么了?」
加彦抓了抓头发,来回磨蹭着脚趾,咳了一声,过半天才含糊地:「我被辞退了。」
肖蒙转头看他。
他只弯着腰,把手平放在膝盖上,更显得!,肩胛骨的形状都从衣服上透了出来。
两人都没说话,屋子里一片安静,只有加彦偶尔吸鼻子的声音。
「肖蒙,我想回乡下去。」
肖蒙猛地看向他。
「什么?」
「我想回乡下。」他把脚往里缩了缩,「没有工作在这边很难活下去。乡下生活比较便宜,容易一点。」
肖蒙喘口气,搂住他的肩膀:「找工作没什么难的,你想的话,我帮你,明天就可以换地方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