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晚我要晚回来。”
听见这话的时候楚慈正拿起面前的药瓶,闻言他抬起眼睛,正对上就越的目光。
“……嗯?”
“军委开会,可能会拖得晚一点。”
楚慈无声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即垂下眼睫,打开那排大大小小的药瓶,依次倒出今天要服用的分量。
餐桌对面韩越专注的目光没有移开,甚至能让人清晰地感觉到那眼神落在皮肤上的灼热感。片刻后楚慈放下药瓶盖,抬头问:“怎么?”
“你能来接我吗?”
从韩越多角度来看,楚慈似乎愣了一瞬,但那短暂得仿佛就像是错觉。
“好的。”他说。
那天离开家门的时候,韩越站在楼下,回头仰望,只见楚慈站在公寓楼高层阳台上,手里拿着一柄喷壶在专注地浇花。
有那么几秒钟韩越产生了“他是不是在目送我”这样的错觉,但紧接着要鳌头,有点自嘲地笑了。
楚慈做完手术已经过去了半年,各项指数都稳步回升,但总体还需静养,并没有恢复到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天天上班工作的程度。所以他每周只去单位一两次,绝大多数时间都呆在家里,浇浇花看看书,偶尔在有着重重监控保护的小花园里散步。
他的情绪始终很平静,甚至到了有些淡漠的地步。韩越有时候会想,是不是这个人所有的感情和冲动,都在进手术室前的那一吻利用完了。
――这当然是很有可能的。
楚慈从生死中穿梭来回,活下来了。然后顺理成章恢复到了惯常那不喜不悲、冷静平淡的心理状态,似乎以往所有灰暗的阴影和痛苦的记忆都化为无形,无法在那坚冰般俊美的面孔上留下任何痕迹。
那天下午果然开会,拖到七点多才散。韩越从军工单位出来,身边簇拥着与会的一群人,边寒暄边穿过岗亭走下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