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晏放下球杆,跟陪练说了一声就过去了,离霍执风越近他就越心绪不宁,害怕从他脸上看见嫌弃或者排斥之类的表情,但霍执风全程都十分泰然自若,对康晏的出现似乎并不意外,就像上次直播一样,那冷冷淡淡的眼神跟看一个陌生路人没什么区别。

康晏跟着他们进入包厢,杨启跟他介绍宿舍的另外两位室友,胖胖的男生叫赵扬,浅棕色头发男生叫孙嘉霖,这家台球厅就是孙嘉霖他爸爸开的。

霍执风来了,康晏对打球的兴趣便寥寥无几,坐在沙发上看他们玩,孙嘉霖很热情地跑过来问他想喝什么饮料?康晏说自己不渴,不用管他,让他们玩自己的就行。

孙嘉霖又去问其他人,最后一蹦一跳地来到霍执风身边,笑得尤其甜,“你要喝什么呀?”

霍执风今天穿了连帽灰色卫衣和黑牛仔裤,头上戴着一顶黑色棒球帽,进了包厢也没摘,拿起一根球杆端详片刻,一脸的意兴阑珊。

“随便。”霍执风说。

孙嘉霖出去拿饮料,杨启、赵扬和霍执风三人都围着球桌,他们要打斯诺克,刚摸到台球门槛的康晏没资格参与,只能坐在一旁充当观众。

孙嘉霖很快就端着大包小包的零食饮料回来,一屁股坐在康晏旁边,也没有要加入球局的意思。

“你不跟他们一起打?”康晏问他。

孙嘉霖撕开一袋饼干,非常理直气壮地说:“我不会啊。”

倒也没有家里开台球厅就必须会打台球的规定,康晏‘噢’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三人打了两局,其中杨启的球技是最烂的,打了这么久一颗球都没进过。赵扬是胜负欲最强的,输了一颗就非要赢回来不可。霍执风是最随心所欲的,爱进不进。

杨启也不知道是打累了还是输怕了,嚷嚷着要休息,孙嘉霖就主动请缨接替他,蹦蹦跳跳地来到霍执风身边,缠着人家教他打斯诺克。

孙嘉霖可能血液里就蕴含着学习台球的天赋基因,学习速度非常惊人,不到二十分钟就掌握了斯诺克的技巧要领,引得杨启在旁啧啧称奇,说自己当初学了两个月才勉强摸到点皮毛。

孙嘉霖进了一颗球,转头笑意盈盈地望向霍执风,“都是霍老师教得好。”

霍执风扯出一丝笑,对孙嘉霖的恭维反应平平,放下球杆走到沙发前,开了瓶苏打水,然后坐在了康晏旁边。

“杨启告诉你的?”霍执风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康晏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老实坦白道:“嗯,我本来只是想见你一面。”

霍执风以为冷处理几天康晏就会知难而退,没想到这人还会从杨启口中套他消息,他喝了口水,然后站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康晏说:“跟我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包厢,康晏亦步亦趋地跟在霍执风身后,被他带到贴着安全出口标识的楼梯间,从光线明亮的宽敞大厅迈入晦暗不清的狭窄楼道。

霍执风的大半张脸都被掩盖在暗色中,康晏看不清他的表情,分不清他是高兴还是生气,未知令他感到有点恐惧。

霍执风摘了帽子,未经打理的头发凌乱散落下来,他用手随便抓了两把,彰显出一股桀骜的野气,眉眼却在幽暗的光中显出一种妖异的漂亮。

“为什么找我?”霍执风压低了声,冷沉得都不太像他的声音了。

康晏莫名地不安,“我想见你。”

“想找我上床?”霍执风问得直白。

“不是。”康晏想去抓霍执风的衣服,但他忍住了,“我只是很想你,不是想做别的。”

霍执风轻轻地哼笑一声,手不规矩地掀开康晏的衣摆,像一条冰冷的蛇滑进去。

“可我只想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