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颇觉无语,点了下头就走了。

方天月没有走远,路岐找到人时,她正坐在场馆外面的椅子上。大概是刚才小梨花的那句话彻底伤到了她,她整个人是灰败且死气沉沉的颜色。

平时被骂时虽然也垂头丧气,但现在这个状态,显然不太一样。

“我没有错,逃兵不是我,我也没害死小梨花的爸爸……”

路岐道:“比起狡辩,承认自己的错误并道歉,不失为是一种正确的做法,方小姐。”

“可是……我就是没有。”

“那您失踪是干什么去了?”

方天月顿住,好一会才道:“我、我有急事啊,有别的军官给我派了特别任务,我、我……”

心虚的人会额角冒汗,眼神飘忽,结巴,说辞前后矛盾,方天月哪一样好像都占了。

她是因为自尊心不愿意承认,还是因为想逃避愧疚?

对小梨花这么关照,是想赎罪吗?

“真的不是我,我没有逃……”

“小梨花,对不起,对不起……”

“你相信我,路小姐,我是真的,我不知道最后会那样。”

方天月抱着手臂,车轱辘话来回说,脸色肉眼可见地越涨越红,和昨晚在小梨花家门口暴跳如雷时的状态很像。

有股违和感,就好像生气不是因为情绪,而是某种机制反应。

路岐摸出药瓶,把吐真剂强硬喂进她嘴里,等方天月猛地咳嗽咽下去,伸手,抬起跪在地上的Alpha的下巴,让她慌乱的眼睛里只有自己。

“方小姐,既然你说不出来,那我就帮帮你吧。”

她俯下身,凑近她,那双向来没什么情绪的眼中折射出一丝极其深邃的冷光。

“不过这回,你要诚实回答我的问题。”

路岐张了嘴,声音极小,极小,小得被风一盖,就再也听不清了。

除了方天月。

她的眼睛在听见那句话之后慢慢瞪大,再瞪大,好像看见什么无比可怖之物,慌乱成了惊恐,然后化为深深的恐惧。

“不、不要!我好不容易忘记,不想回忆起来……我确实因为小梨花求过博士,让她把我的……但是”

她脸色涨得像滴血,倒向背后的椅子上弓起脖子,整个人机械地抽搐,让人怀疑她是不是要死了。

路岐却明白了,她伸手解开方天月的衣领,摸到了她的后颈。

那一块居然有一片古怪的,不属于人体器官的坚硬凸起,此刻,那个东西正因为方天月激烈的情绪而危险地震动着。

方天月在被这个东西影响着大脑神经。

一个优秀的军人忽然成了一届废物,似乎是有迹可循的。

“原来如此,方小姐。”

她说。

“我要保护的人,也许不是他,是你才对。”

一把小刀在路岐手中闪着光,她轻声细语地弯起眼睛:“可能会很痛,但只有一小会,为了你自己,就忍一忍吧。”

小梨花听到了脚步声,她以为是方天月又折返了回来,正想让她滚,抬头才发现来人是温敛。

“温哥哥……对不起,能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吗?”

“那两张照片,”温敛平静地说,“有一张是在后台拍的,那个角度不可能是监控,你有想过可能是谁吗?有权限进后台的人。”

小梨花苦笑:“抓犯人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不是那些有靠山的明星,我是一个只能依仗粉丝的地下偶像。”

网上这种事发酵以后,绝大多数人想看的也并不是澄清和辟谣。

她觉得自己的偶像事业完蛋了,此后都只会伴随着污点。

“与其死皮赖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