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气的只是你不怕死回头的事吗?”
温敛揪着她衣领的手再次绷紧,那只手的筋骨凸起,有些微微发抖。
“如果我当时跟你说,我有更好的办法,你是不是也不会听我的?是不是?”
路岐比平常都要好脾气:“先生没有跟我说你有更好的办法。”
温敛十分忿然:“是谁不让我说的?难道还是我了?”
路岐不吭声了, 安安静静的样子大概是怪物对此自认理亏,那只贴在他眼下的手指慢慢抚了抚。
温敛低头被她摸了几下,情绪逐渐趋于稳定。
“伤哪儿了?”他声音低哑地问。
路岐刚出火场那会儿伤得确实严重, 手上脸上的烧痕可怖得没法看,现在已经自愈, 但胳膊和胸口的大面积烧伤还留有一些印记。
温敛看得很不舒服,让她坐到床上去,拉开柜子,里面有一个应急药箱。
“脱衣服。”他命令道。
路岐笑道:“老婆, 这么迫不及……”
“听不懂人话?”
“……”
她把白大褂丢到地上, 一颗一颗解开里面的衬衫。
路岐最里面穿了件紧身的运动背心,胸口到脖子那一片有淡而狰狞的红痕。
温敛抹了药膏到棉签上,靠近她时, 路岐从他身上嗅到了一点陌生的气味。
“你在这儿看了一天监控?”她斜过眼尾,看着他问。
温敛上着药:“怎么?”
“和谁一起?”
“你的好姐姐。”
路岐眯了眯眼, 不置可否,抓住他的手腕:“那看来先生和她相处得很愉快嘛。”
温敛道:“你别乱动。”
他拧着眉, 目光莫名瞥向别处,路岐看了眼, 自己也没穿什么奇怪的衣服。
“怎么了?”
“你……之前没脱过衣服。”
上了那么多次床,路岐的衣服最多也就脱到剩下一件衬衫。
温敛第一次看见她这副样子。
“不是先生你叫我脱的吗?”路岐道,“我也没全脱。你想看全脱的吗?那我也不介……”
话没完,他棉签抬起来一指她鼻尖,怪物就闭嘴了,他扬起眉梢,颇有威慑:“应该没人见过你脱衣服的样子吧?”
“目前活着的只有先生和一号,哦,还有L。”
他低哼了声:“死了的呢?”
“那些研究员。”
温敛一顿:“你不会在我之前,没和别人做过吧?”
路岐不知道他的诧异来自哪里:“我学得很好。”
如果让你产生了我*人无数的错觉的话,那很抱歉。
她无声的表情大概是这个意思。
温敛一时没接话,一边抹她的烧痕一边侃:“你是学得太好了。”
这注定是一个全城都没法安睡的夜晚。
路岐把火场里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九号死了。他说的那三个实验体,她只救下两个,除此之外还有七个孩子。
也就是说,其余七十一个人,都葬身在了火海。
路岐说完,药也上得差不多了。温敛把药箱收起来,什么也没说。
路岐道:“其实我早就猜到,联邦会……”
“不用。”温敛打断她,扫过她身上的疤痕,只重复道,“不用说这些。”
弗兰肯斯坦是身体能力远超于人的怪物。
她如果没拼命,只是做做样子,不可能把自己搞得这么伤痕累累。
有些话到了嘴边,不知道怎么说,紧绷的身体在松懈后,后颈的痛就慢慢返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