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凶巴巴地命令,好像有什么非常不好说的顾虑。

路岐下意识瞥了眼他的腹部,平坦,没怀孕。

既然没怀孕,还能有什么不方便的。

“你哪里受伤了?”

“不是。”温敛咬着下唇,死死护住自己的最后一颗扣子,“反正你给我转过去。”

他不知道,他越是用着这种高高在上的语调试图掩饰什么,路岐这种人就越不可能照做。

因为她好奇心大得出奇。

有脚步声从不远处渐行渐近,温敛不知道察没察觉,但路岐听见了。

所以她伸手,垫住他的背脊,把人往后一带,让他后脑勺和背部都抵在门板上,膝盖压住了他的腿弯。

“你……”

“干什么”三个字没说完,有人敲了敲房门,贺沉川在问酒侍:“这间房住的谁?”

酒侍回答:“我让我同事去拿住宿名单了,少将,稍等一下吧。”

“等什么,先敲门看看里面住的谁。”

“嘘。”路岐给温敛比了个手势,盖住他的手背,去解他护着的最后一颗纽扣。

温敛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慌色,摇头,抓住她的手。

路岐压低声音:“先生,你还记得我们玩投靶时的事吗?”

那场投靶,两个人打赌,温敛输了。

他目前还欠着路岐一件如果合情合理就可以答应她的事。

现在这颗纽扣,就是她的要求。

“你这个……”

他的表情有些复杂,本以为他会更愤怒,但比起愤怒和不快,还要更多一点的好像是……羞耻。

那只盖住纽扣的手顿了顿,慢慢地松开了一点力气。路岐本来不解他的这个反应是怎么回事,直到扯开最后一颗扣子,温敛穿在这层衣袍底下的衣服就暴露在暖色的灯光里。

那是一条雪白的礼裙。

胸口有一小片镂空的设计,高开叉直直开到了大腿根,温敛现在又是让她半跪在自己腿间的。

路岐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有些难以莫测。

温敛紧抿唇际,敲门声刺激着他的感官,不愿意看她的眼睛里荡漾着罕见的无措。

脸红,脖颈也红。

就算温敛平时说话不太会有这方面的顾忌,有时候还要主动挑衅路岐,但也不代表,他就可以坦然地让她看自己穿女装。

这是两码事。

温敛从没穿得这么少过,裙子还凉飕飕的。

“……这是意外。”他道,“不是为了穿给你看的。”

路岐似乎顿了下,然后他就听见她在头顶忍着笑说:“我知道,先生。”

温敛眉梢皱起,一张脸登时更红了。

门口的两个人还在说话,敲门声一声接一声,他不想发出声音,但路岐的手已经绕到他背后。

那里的拉链没拉,她摸到了,很刻意地“哦?”了声,温敛就羞恼地睨她。

“你……要做就做……能不能,闭嘴……”

“没人啊,少将。”

门外的酒侍说。

“客人不全都在舞厅里?”贺沉川道,“哪有人一来就在房里睡着的。难道是房门自己锁了?”

“也有可能……”

因为有拉链和贴身衣服的限制,背后还有门板,路岐与其说是伸手在摸,不如说是被迫地和他贴紧了。

她的掌心温度又凉,贴得温敛腰际发麻发软,四肢渐渐没了力气。

那双眼睛雾蒙蒙的,被翻过身时,路岐就看见了温敛从拉链里展露出的一截漂亮的蝴蝶骨。

这衣服,实在是……

路岐心里清楚他多半是因为穿不上才没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