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敛惯用右手,左手用的最多的情况也就是拿枪,用筷子是有点勉强,他干脆挑了个勺子。

吃得慢点也一样是吃。

对面旁边的人却好像不这么觉得,撕开一次性筷子的包装,笑吟吟地对他多管闲事:“先生,要不我喂您吧?”

温敛没看她:“别想。”

“为什么?”

“因为我看见你就没胃口。”

人渣当然不可能无缘无故地给他送饭,没点目的,怎么能叫人渣呢。

他刚才还真该让她滚。

“那好吧。”路岐意外地妥协了,把筷子装回去,平淡的口吻,“那我只能帮你洗澡了。”

温敛:“?”

她好像不知道图穷匕见四个字怎么写一样,温敛顿了下,反应过来,气笑了,学着她的语调说:

“那好吧,我也只能让你滚出去了。”

“在医务室的时候,我答应了校医,”路岐打断道,“洗澡、穿衣服脱衣服,我作为室友,都得一一帮忙。您要是在浴室摔倒受了伤,那就成了我的责……”

“闭嘴。”温敛抬手把筷子掷到她脸上,被她接住,他很不耐烦,“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喂我吃饭?要喂快点喂。”

在贵族的世界里,喂饭简称侍奉,是佣人才干的活。

路岐既然主动想当这个佣人,温敛有什么不乐意的?

但,等Alpha真的夹了一筷子菜凑过来递到他嘴边时,他又不禁拧了眉,没动。

大概是因为这人的微笑和动作,都跟侍奉的氛围沾不上边。

反倒被她搞得像是一种亲密、暧昧,且十分难以言说的行为。

温敛突然后悔了,心想右手打着固定板,只靠左手,把这人从自己的房间轰出去的可能性有多少。

“先生?”路岐问,“再不吃,菜要凉了。”

“不想吃了。想吐。”他冷着脸说。

“哦。”路岐道,“怀了?”

“滚。”

温敛刚才是不想被喂饭,现在是彻底被恶心到,扯起嘴角讽刺:“怀了也不是你的。”

路岐回以淡笑:“真的?那不更爽了。我会替您的Alpha好好照顾你们的。”

温敛:“……”

他踢了脚她的椅子腿,抬脚就去了洗手间,甚至觉得骂她都是在奖励她。

是挺爽,已经变态到360°没有死角了,能不爽?

打开水龙头,洗手液自动从容器里挤出,他冷着一张脸,单手捏着手指在水下冲泡沫,确实有一定的困难。

洗个手都这样,洗澡当然更难。

温敛以前不是没打过石膏,但军事处的住院部都备有各种高级的服务机器人,每次洗澡,他进去坐着等就行。

现在,没有佣人,没有机器人,晚上洗澡只能靠自己。

“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诉你。”

一只手从他身后伸过来,摁了洗手液的开关。

泡沫又冲到温敛的手上,路岐关了水龙头,抓住他的手,白的泡沫就这么在两个人的指缝间渗透。

他挣了一下没挣开,睨她一眼:“什么?”

“你的同事,身上有很多少见的伤疤。不是烫伤,不是刀枪,也不是枪伤。”

路岐揉着他骨络分明的手,从指缝滑进去,再到圆润的指尖轻轻地捏,温敛的手心很软和,但修长的手指又很有力量,像是贵族少爷和军人两个身份的结合体。

泡沫被她越搓越多,多到几乎要包裹住两个人的手,她才道:“你有什么头绪吗?”

温敛觉得她很变态,语气不善:“起码在我的记忆里,孤儿福祉中心没爆出过类似虐待儿童的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