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内丹的修士徒劳地伸手去抢,得了内丹的老伯哪里还有腿脚不便的模样,立刻施展轻功从屋顶夺路而逃,随即又有五六个轻功甚佳的人追了上去。想必待老伯被追上以后,又将是一场厮杀。

他们仿佛进入了充满恐惧和欲望的争斗场。

随着修士颓然倒地,单方面的屠杀正式开始。修士身无灵力,唯有凭借外家功夫应对,短时间还好,可是城中人多势众,一旦相持下来必然吃亏。其中一名修士身上佩戴土灵珠,以土遁术躲到了地下。那些凡人无计可施,只好先将场上三个人困住。

余下三人后背相贴,他们此时同凡人无异,若是对方一起攻上来,以外家功夫相持未必能有多少胜算,因此不敢贸然分开。而其余凡人除了要谋划如何索取修士内丹之外,还要互相算计,时刻提防身边人讨去便宜,毕竟是狼多肉少,已经被老伯抢去了一个内丹,剩下的这些如何够他们分。

饥荒之年,伦理道德抛掷脑后,讲究的是弱肉强食。昔日修道者无视凡人贫苦,只求大道长生,今日凡人猎杀修道者,以换取伪灵根及平坦前程。论其道理来,说不清谁对谁错。在极端环境下所有人的贪婪和愚昧被放大,宽厚平和则是无限退让。

可是以无辜之人的骨血作为登天的阶梯,无论何时都是天理不容。

二方僵持许久,终于有人按捺不住率先进攻,随即其他人也一拥而上。以多欺少不算光彩,此时一道剑光从人群打出,不少人被剑光所伤,不得不退后数十步。

云昭的眼前开阔,终于看清了为首的那名剑修的模样。比起分别时的惫懒软弱,含芜全然换了一副模样。从前他拿剑的手总是不稳,一是他无心剑道,二是不愿伤人。如今他剑势凌厉稳重,却依然不愿伤人。

“你们不要上前,我不会伤害你们。”含芜用手臂护住身后两名修士,看起来灵力并没有受到影响。方才那一剑唬的其他人不敢上前,含芜示意其他人逃出城外,他负责殿后。另两名修士外家功夫不算太差,在含芜的掩护下退至城墙脚下。然而城墙紧闭,以他们如今之力难以开启,含芜需得对付时不时上前偷袭的敌人,更是无暇出手相帮。

“他们推不开城门,因为这座城池已经被阵法所笼罩。”相曲与云昭相互看了一眼,如此大的阵法必然有人在操纵,而操纵阵法的人应当就在城中。他们很快就发现了四名目标,他们手中都持有一件布阵的法器。

他们趁着喧闹,悄悄潜入四人身侧,干净利落将其解决。四周的人注意力全在含芜他们身上,并没有在意相曲和云昭的身影,也不知晓笼罩在城池上的阵法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费力去推城门的二人终于将城门推出了一条缝隙,他们正要去叫含芜时,方才一直借着土遁躲藏的修士直接从城门缝隙间逃了出去。

“你们先走。”含芜被几人缠住,暂时无法脱身,那两名修士面露犹豫,其中一个想要上前帮含芜,被另一个人拉住手臂。二人低语两句,最终还是选择先行离开。

其他人见剩下四人逃了三个,自然不能将最后一个含芜放出去。含芜心慈手软,又没有太多同人争斗的经验,在众人围殴之下逐渐落了下风。含芜咬牙坚持,他稀里糊涂被抓了此处,没有害人之心,可是每个人都像是要吃了他。

他并非是勇敢之人,可是眼见同伴有难,他也不能袖手旁观。一记重刀落下,含芜躲闪不及,唯有眼睁睁等待刀口落下。危难时刻,一把刚刃自斜侧飞来,将那把重刀直接打穿。两道人影犹如飞鹤,一人伸手抓住了含芜的手臂,直接将他带出重重包围,两三下就消失在众人眼中。

转眼间最后一个修士也不知所踪,有人心思活泛,很快就盯上了第一个死去修士的内丹,至此厮杀没有结束,或者说刚刚开始。

直到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