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体系推翻。”
爸爸继续欣喜若狂地说着,没有注意到他对听众的影响。肖恩瘫在长凳上,背靠着墙,脸歪向地板。他的样子让人想起一尊石像,看上去那么沉重,那么缺乏行动能力。理查德是奇迹之子,是上帝赐予的礼物,是能驳倒爱因斯坦的天才。理查德会改变世界。肖恩不会。从托盘上摔下来让他失去了太多理智。爸爸的一个儿子会开一辈子叉车,但这个人不会是理查德。
理查德看起来比肖恩更可怜。他耷拉着肩膀,缩着脖子,仿佛爸爸的赞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爸爸上床睡觉后,理查德告诉我他参加了ACT模拟考试。得分很低,他不想告诉我分数。
“表面上我好像是爱因斯坦,”理查德双手抱头说,“我该怎么办?爸爸说我将摧毁那个玩意儿,我甚至不确定能不能通过考试。”
每晚都是如此。晚饭时,爸爸会一一罗列他的天才儿子将驳倒的错误科学理论;晚饭后,我会和理查德谈论大学、课程、书籍、教授,我所知道的会激发他内心对学习的渴望的话题。我很担心,爸爸的期望如此之高,理查德又那么害怕让他失望,很可能根本连大学入学考试都不去参加。
富兰克林镇的商店准备盖屋顶了,所以圣诞节两天后,我将仍然又弯又黑的脚趾勉强塞进钢头靴,然后花了一个上午在屋顶给镀锌铁皮拧螺丝。傍晚时分,肖恩扔下螺丝枪,降下装载机的加长吊杆。“休息一下吧,小妹。”他从地上喊道,“我们进城去吧。”
我跳上托盘,肖恩降下吊杆至地面。“你来开车。”说完,他把椅子往后一拉,闭上了眼睛。我开车前往斯托克斯。
我还记得我们把车开进停车场的那一刻所有的奇怪细节我们的皮手套飘散汽油的味道;我指尖的污垢摸上去质感如砂纸一般。而肖恩,坐在副驾驶座上对我咧嘴笑。在城市的车流中穿梭时,我发现一辆红色吉普车。是查尔斯的。我们穿过主停车场,转入商店北侧的露天柏油路,那里是员工停车处。我拉下遮阳板审视自己的模样,注意到我的头发被屋顶的风吹得乱糟糟的,毛孔里塞满了铁皮上的油脂,变得粗大发黄。我的衣服上也布满灰尘。
肖恩看见了红色吉普车。他看着我舔拇指、擦洗脸上的污垢,变得兴奋起来。“我们走吧!”他说。
“我在车里等着。”
“你给我进去。”肖恩说。
肖恩能嗅到羞耻的味道。他知道查尔斯从未见过我这番模样去年夏天,我每天都跑回家,洗掉身上每一处瑕疵、每一块污垢,用新衣服和化妆品遮住伤口和老茧。肖恩见过我无数次从卫生间出来,焕然一新,已将废料场的垃圾冲进了地漏。
“你进去。”肖恩又说了一遍。他绕车走了一圈,为我打开车门。他的行为十分老派,有绅士风度。
“我不想进去。”我说。
“不想让你的男朋友看到你这么光彩照人吗?”他笑着用手指戳我。他奇怪地看着我,好像在说,这就是你。你一直假装自己是别人,是比你更好的人。但这才是你本来的样子。
他开始大声狂笑,好像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但什么也没有发生。他仍然大笑着,抓住我的胳膊向上提,似乎要把我驮在背上。我不想被查尔斯看到,于是结束了游戏。我直截了当地说:“别碰我。”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我的记忆一片模糊。我只记得一些片段天旋地转,拳头向我砸来,还有一个我认不出的男人陌生、凶狠的目光。我双手紧握方向盘,感觉到强有力的胳膊扭着我的腿。我的脚踝处有什么东西移位了,发出咔嚓或者啪的一声。我失去控制,从车上被拉了下来。
我躺在冰冷的路面上,鹅卵石磨着我的肌肤。我的牛仔裤已滑下臀部。肖恩拽着我的腿时,我感觉裤子一寸一寸地往下掉。我的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