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到牛队长的话,蒋州又走回来。
床下急得差点就要不顾丢人喊出来的汉子,看着那双鞋停住不动,走了回来,心里别提多庆幸了。
蒋州走向床边的柜子,他带来的书都放在这柜子里,他刚绕过床脚往前走了一步,忽然裤脚被什么扯住了。
他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只从床底伸出来的大手。如同那夜一般的,只是轻轻揪住他一个小小的裤脚。
大大的手完全蜷曲只扯住一块小小的布料,像是怕惹恼他,却又格外固执的抓着不放,让人疑惑,这么一点点的布块是怎么抓得这样稳的。
蒋州停住不再往前,他顺着那只手看向刚从大床下,伸出一个头来面向他的汉子。
汉子一张脸上都是急出来的细汗,眼里挤满了庆幸与期待,他顺应着那双大眼里的明晃晃的恳求,蹲下去。
他脸上抓不到一丝关于突然被人抓住裤脚,横生这一枝节的惊讶与疑惑。
好似走在床边,突然有个人从床底探出一个脑袋来,也不过是一件普通寻常的事情。
也许是那双眼里的期待太甚太直白,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让他来不及去疑惑了。
蒋州刚蹲下来,方才发现汉子光着手臂的怪异之处就有了解答。
在这旮旯没有人会穿短袖,因为常年大太阳高高照起,炙热的烤着大地,和辛苦劳作的人们。
穿着短袖露出胳膊,怕是一天下来,保准得晒成个东一块西一块的脱皮老赖。
所以蒋州才会感到一丝违和,直到看见浑身上下只穿这个三角裤衩的汉子,那违和才有了答案。
汉子看蒋州蹲下来,连忙挪过去。大床虽大,但汉子体格也不小。他挪动间就跟个被困在,和本身体积差不多大的笼子里的大猫一样,十分困难。
蒋州就在一边静静看着,没有出手帮一下汉子,若是他拉一把,汉子不至于这么难挪。
幸亏也就几步的功夫就到了,汉子先前是希望蒋州赶紧过来,可现在人真的到了跟前,他又有些尴尬无措。
他这个样子,一件上衣也没穿,裤子也没套上一条,光溜溜的跟个泥鳅一样,是太难看了嘛。
在蒋州整衣洁裤的对比下,还有那双淡如白水的眼睛注视下,他的嘴巴像被胶水粘住了,咋都张不开。
他还没注意到,自己的鞋早已经掉了,刚刚挪动时,光着个脚底板的踩着地的大脚也被地上的泥土灰尘搞的脏兮兮的,和外面在地里乱野的那些个小毛娃娃一样。
蒋州不用他开口,已经知道了所有,他站起来,正赶上张超超已经收拾好了。
张超超腰间围了一个一看就是自家做的腰包,没有市面上的精致。这腰包是干活时装东西用的。
他要出发去地里头,已经走到了门口。正站在门边等蒋州。只不过没有朝这边看,可能早上那一遭让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蒋州朝避嫌避得太明显,脸朝门口,背对这边,恨不得永远不转过来的张超超喊了一声。
“张超超”。
张超超听见蒋州喊他,背对着答应,还真的从头到尾没回过一次头。
“哎,咋了,洲哥,你说”。
蒋州低头看了眼,仰头盯着他看的汉子。
大大的牛眼睛直楞楞的盯着他看,眼珠子里面就他一个人,仿佛这眼里啊心里啊就全是他一个。
被晒得黑黢黢的大脸上是憨厚老实的表情,常年都是这种表情,挂久了就下不来。这是这种乡下老实巴交的汉子经常和土地打交道的风吹日晒的生活的写照。
汉子拉着他裤脚的手竟然一直没松开,还是那么一点点布料被扯着。这样一连串的结合在一起,显得汉子有点可怜巴巴的样子,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