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州知道对付汉子这种老实人的办法,说不如做。直接去西侧的屋子拿出工具,无需指导,第一次就上手很快,动作利落的把粪从粪坑里一滴不漏舀进桶里。
这粪坑是胡乱挖一个深坑建出来的,边缘呈不规则的形状,舀粪的人得靠的很近,手里的粪勺才使得上力,蒋州站在粪坑边上。
离得近了,那粪坑里的臭气扑面而来,现在又是大热天,太阳高高挂在天上烤着大地和大地上的一切生灵,这臭气挥发的更多更远,村里人除了挑粪的人,都远远绕着这粪坑走。
汉子看呆了,看着蒋州利落的动作。没有情绪,冰冰凉凉的,不见嫌弃厌恶的脸。第一个反应就是立即要去夺蒋州手里的粪勺,手伸过去,却被蒋州一把拉进怀里。
“别动”。每个淡而无波的字,都不容人违抗。
蒋州站在粪坑边上,两个人抢来抢去,很容易站不稳掉进那粪坑里面,虽然蒋州对于这臭味能当做没有闻到,但不代表他愿意沾上这坑里的粪水。
见人,蒋州松开手,冷冷道,“去站着”。
汉子犹犹豫豫,还是不敢违背人,垂头丧气的,走过一边去站着了。
蒋州动作利落,将近十几分钟竟然没喘一口气,看起来颇为轻松。
可汉子是个老实人,人自己不心疼,他先心疼坏了。
那天牛队长带他去上蒋州他们门的时候,半路可是给他仔细交代过了。人家蒋州可是个大学生,是家里头爹妈金贵的宝贝。
现在却在这儿旮旯里舀粪呐,还是帮他这么,没人看得起的废物坏蛋做的事呀。
汉子心里酸的厉害,硬撑了十几秒,还是破功了。抹了一把泪,无声的哭了。
他低着的头下,传来呜咽的声音,“你,你咋能干这种事儿么,你快放下,那是俺干的嘛”。
蒋州压根就像没听见,继续挑自己的。十几分钟的功夫,两只粪桶就舀满了。
汉子心中一喜,赶紧拿着扁担,上去就要挑粪。
好家伙,这还有人上赶着挑粪的。
蒋州站着没有动,昨天汉子被进的那么狠,走路都打摆子,要是今天干这一下午,腿就别想要了,他漫不经心说了一句话。
“你还要不要生儿子,嗯?”。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并不在意的随口而出的一句话,冷冷淡淡的气息扑面而来。没有暗里的威压, 没有明面的毋庸置疑,但无疑捏住了汉子的蛇窍七寸。
汉子连扁担的绳套都栓上了,刚要挑着粪桶起身,就听见蒋州淡淡的这么一句话,他顿时僵在原地,磨蹭了秒钟,才把扁担从自己肩膀上放下来,随后怯怯的缩到了一边。
畏畏缩缩就是七寸被捏住的表现。
蒋州慢慢走过去。也不在意那转着圈扑动翅膀盘旋,围着粪桶打转,嗡嗡密响的苍蝇。笔直的肩,架上扁担就走。
留下汉子踮着大脚,脖子都要望长了,看着蒋州越走越远的背影,时不时手背抹掉偷偷流出来的眼泪。
“呜呜呜呜呜”。
蒋同志真是个好人。
第7章 养伤
这地儿荒,能种粮食的地少的可怜。
汉子负责的这片粮地,东一块西一块的,离粪池隔得有远有近,每次来回的时间都不确定,有长有短,远的十多分钟,近的几分钟就到了。
一挑但值一工分,每天汉子累死从早到晚都得挑上个十分,他们根本不拿他当人用。
蒋州去了许久才回来,因为路上总被人拦住说些闲话,这地方的人喜欢凑热闹,但凡有点消息不一会儿就传的到处都是了。
有比他大的男人腆着脸跟他套热乎,有老婆子做媒的,拉住他问东问西。甚至还有才到他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