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鬼王本来正虚弱地吐着血,被一套连环耳光给抽清醒了,他倏然睁开眼:“红笺!魔君和龙君都看着呢,你就不能给我点面子,非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扇我吗?”

他半虚半实的白发,因着气火攻心,倒是回光返照地凝聚了几分。

啪!

喜鬼王又给了他一耳光。

“你闭嘴!”

放下白鬼王,她膝行几步到了殷云度面前,双手撑地,朝他重重磕了个响头。

“龙君,求您救救我夫君!”

“你求我救他?”殷云度本正冷眼旁观着,此时淡淡开口,“为什么?”

喜鬼王愣了一下,又听他道:“你献出佛花,不就是为了请我杀他吗。现在无需我出手,他已命不长久,你如愿以偿了,应当高兴才是。”

“我……”喜鬼王眨了眨眼,泪珠扑簌簌滚落,“我后悔了!龙君,只要您能救他,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答应。”

她头磕得砰砰作响,很快便磕碎了殷云度面前的地砖,血染一地鲜红,被祈求的人却不为所动。

“酆都一统,于九州来说是好事一桩。眼下境况正合我意,我为何要做费力不讨好的事。”

“笺娘!快过来!”此时,又见白鬼王冷汗涔涔地撑地而起,“我支撑不了多久了,趁我死前将修为传给你,别浪费了这千年灵力!”

喜鬼王不肯,却被他隔空抓了过去,抬起双掌相对,顿时,江河浩瀚的灵力通过贴在一起的手心传输过去。

“苍霜,不要!”喜鬼王想要挣扎,但鬼气却将二人牢牢焊在了一起,修为输送过程中除非一方死亡,否则无法终止。

她狼狈极了,额头上磕出的血顺着眉心往下滴落,而美艳的面容上早已淌满了眼泪。

夫妻二人身上的喜服被狂风吹佛得烈烈作响,衣摆上的金丝凤凰随之招展,乌丝与白发交织缠绕,喜鬼王的修为在浓郁鬼气的侵蚀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节节攀升。

与之相对的,白鬼王的身形越发透明稀薄,额角的汗珠未砸在地上就在半空中消失,仿佛随时可能变成一缕青烟弥散在天地之间。

洛瑶忽然抓住了殷云度的胳膊:“龙君!我相信经此一役,白喜鬼王一定会齐心协力治理好酆都,不会再因为内斗陷入混乱局面,求你……求你救救他们吧。”

她知道自己只是一只小小魅魔,没有资格在这种大事上插手,但又实在不忍心看喜鬼王如此痛苦。

祁夜泉一听她低声下气的语气,还是对着自己最讨厌的玄龙,顿时火冒三丈:“洛瑶,你别求他,我有办法!”

他大步上前,对着鬼气旋涡中心的喜鬼王大喊道:“你们酆都不是有一本生死簿吗?把生死簿给我,我把白鬼王的名字添进生簿,他不就能活了!”

生死簿司掌六道生死,既能让罪极者受灾病减寿,也能为大功者添福增命,只要拥有此簿,则天下命数皆在挥毫泼墨之间!

这是她从没想到的途径,喜鬼王眼前一亮,但很快又黯然下去:“可我二人的名讳早在千年前已被道主褫夺,不在六道之中,生死簿无法篆刻我们的姓名!”

“你做不到,不代表我不能,总归先试试。”祁夜泉蹙眉喝道,“还废话什么,你不想救你夫君了?”

“好……”

虽然生死簿同鬼玺一样是酆都至宝,但现在哪怕要喜鬼王的命她都能点头答应,她忍着浩瀚灵力灌入体内的不适,汗水涔涔地对祁夜泉说道:“魔君殿下,生死簿被我藏在竹简之中,那竹简就在我的脊骨里,我现在无法动手,劳烦您剖出我的脊骨!”

生剖脊骨,乃是刑事司的重罚之一,凄厉痛楚,非常人所能忍耐。

白鬼王却急喝一声:“殿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