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beta认命地走进去,她不知道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在对面的人已经连户口带工作把她查得底朝天的时候,她说不定还在疯狂打工养活自己。
如果没有这一连串的事情,她和熙弗·卡文蒂所有能称得上的联系应该只有偶尔打开电视时的匆匆一瞥,就算在屏幕上看到他,闻溯的反应也肯定是“能不能把最低薪资再提高点”,这样的话她真的会虔诚地成为皇太子的信徒,并且日夜祈祷他顺利即位。
闻溯停在了门边,她没有再尝试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
“你打算怎么逃出去?”
他的语气很平静,就好像她是“闻溯出逃企划”的乙方,正要向他这位甲方汇报进程一样,很不巧的是闻溯确实职业素养过人,她下意识回想了一下自己的AB计划,诚实回答:“目前还没有可行的方法。”
稍微有点可行的她不敢说,闭上嘴装自己没有动过半点念头。
“这里太偏僻了,对吧。”熙弗偏过头向外望去,视线所及处只有林木和模糊的群山,他又把目光收回来,落到眼前这个孤零零的女beta身上。
“一个人是逃不出去的,如果能轻易离开,这里也不足以成为囚牢。”
他向窗外伸出手,那块被她拒绝过的丝帕躺在他的手里,夜风将它卷走,在努力向着远处飞了一段距离,它最后还是敌不过引力,仓皇地跌下去,落在庭中的树上。
熙弗俯视着底下的那棵树,语气淡淡:“兰洛·卡文蒂曾经从窗户上跳下去,最后也是这样坠落在那里,这棵树救了他一命,可惜被他砸伤的花再也开不到下一季。”
“你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在伤心,”他瞥见她不自觉皱起的眉,探究一样轻轻扫过她脸上细微的表情波动,“你在为谁伤心?树?花?还是把你囚禁在这里的兰洛·卡文蒂?”
不论是草木还是人在他的语气里都无足轻重,一瞬间她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见到熙弗·卡文蒂的时候。那是一座在人潮里无喜无悲的塑像,他看着她的时候,闻溯感觉不是她在“被看”,而是他在等待她的“凝视”。
闻溯定定看着他说:“殿下看错了,这不是伤心,这是我在思考你的话究竟要怎么听才合适。”
“我以为,你至少会有一瞬间怜悯他。”
气流从下至上吹开他束起的高马尾,柔软的发丝像蝴蝶一样在他的脑后飞舞盘旋着,熙弗·卡文蒂的声音在这股蓦然掀起的风中模模糊糊地传到她耳边,于是连“怜悯”这两个字都漂浮得似忽低忽高的风筝。
她摇摇头:“我知道,你不是想和我说这些,而我也不是来对你说这些的。”
又是沉默。
是的,为了节约时间,他们又何必围着一个不在场的人你来我往地试探呢?闻溯已经写完她想留下的信,对希尔说完她想说的话,她做完她愿意付出的一切,坦然放下了那些纠结的事情。
而熙弗·卡文蒂,是你把她叫到你的房间,你们此时此刻面对着面,没有任何人能插入这场谈话,你真的想要聊起你的胞弟吗?你想要从她口中听到什么回答呢?
如果她一如既往地爱你的弟弟,难道你会就此住口,然后让她立刻离开吗?
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闻溯却敏锐地发觉在这个房间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改变,对面的alpha依旧站在窗下,他们的距离没有变化,可她感觉他的目光忽然暗了下去,和他脸上那些斑驳的树影混在了一起。
闻溯向后靠了靠,背过身的手按上门把手时才安心了一点,她垂着头没有看他,只是在看着那道被月光拉得很长的影子,熙弗·卡文蒂的影子蜿蜒至她的脚尖,像一条纤细的蛇。
只要再稍稍往前一步,她就会走入那道阴影中。
“既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