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对酒没了兴趣,干脆去套他的话:“什么时候封城?”

“已经开始排查了,”他看着低垂着脑袋的闻溯,刚才还有几分轻松的氛围沉重起来,他的神色也冷了下去,“三天之内就能查到这片区域。”

“是他的家人来找他吗?”

“是不是有那么重要吗?”

“对我来说很重要,”顶着他复杂的目光,闻溯不避也不躲,她收起了酒精带来的松弛,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没资格再藏着他,但是我必须知道他能不能被安全的人带走。”

“算是吧。我只能告诉你,他需要回到他原本的位置,安全与否不能保证。”

“好。”她看上去顺畅无比地接受了这个消息。

谢景昭忽然笑了,微醺的脸色配上融雪化冰的笑容含着五分醉意,口齿也温吞起来,慢慢说:“闻小姐果然是很有责任感的人,对谁都这样。”

最后一句说得又轻又低,满腹心事的女人并没有注意到,上来呆着的时间有点久了,她推开酒杯站起身,临走前和他说:“明天你来把他带走吧。”

抬着头目光交错的时候,设想的种种表情在她脸上都没有出现,谢景昭用朦胧起来的眼睛刻印她平静的脸,酒精灼烧得他嗓子都哑了起来。

“闻小姐比我想象的要聪明,也要冷酷得多。”

闻溯没管他如梦呓般的话,目光从趴在桌子上的他身上一扫而过,握着把手扭开了门。

和关门声一同响起的女声也如此冷淡:“谢先生还是少喝点酒吧。”

幽暗的房间迅速冷清下去,手在桌上胡乱摸索着酒杯,慌忙中甚至把两个杯子撞出清脆的响声。等到最后的一口被他咽下时,窗边孤伶的身影摇晃了一下,然后跌跌撞撞地冲进卫生间,在洗手池边撕心裂肺地呕吐着。

酒精只是催化剂而已。

闻溯提早了半个小时下班,拎着她一向舍不得买的小蛋糕边走路边走神。

虽然人穷,但她确实是个有点仪式感的人,在送走希尔前让他开开心心地吃点垃圾食品,方便他以后忆苦思甜也是她为数不多的温柔毕竟按找他的架势来看,希尔大概率是流落民间的豌豆公主。

在他像往常一样热情地扑过来迎接时,原谅我们没心没肺的beta女,她还在想要这个场合多么适合说类似于“我们当中有一个人要永远地离开我的家了,你猜是谁呢”这种没品笑话。

看着他已经能够熟练地自己切蛋糕吃蛋糕,还知道把草莓大的那块给自己,闻溯有些欣慰地摸摸他的头,突然受到夸奖的希尔放下小蛋糕,笑得甜甜地攀上她的身体向她索吻。

往常闻溯任由他做这些小动作,但现在她不能放着他这样依赖自己。她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对不明所以的希尔正经道:“以后希尔不可以随便亲别人。”

“可是我只会亲阿溯。”他委屈地说,不满于她突如其来的疏离,想爬到她身边又被制止了。

现在是晚上八点,她和谢景昭约好了十一点让他来把人带走,在这三个小时间,她需要做好劝说安抚等等工作。

在希尔面前,白天准备的那些腹稿好像都被她忽然忘光了,她沉默片刻,用了最简洁也最直接的方式:“希尔,今天你要离开这里了。”

面对她蓦然变化的神情,希尔不安地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