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意,猛地一提他双臂,叱道,“你是天子门生,虽未正式拜官授印,也该懂得自重。”
杨楠被他呵斥得愣在当场,面上渐渐流露出不甘、屈辱、羞耻、后悔种种表情。容与看得齿冷,这就是饱读圣贤书的学子,为仕途发达,气节尊严统统可以放低。
冷哼一声,容与当即拂袖而去,杨楠缓过神来,忙箭步窜上前,一面急道,“请厂公务必成全小人。”
步子顿了顿,容与回眸,冷笑不改,“务必二字用得令人不解,请问为何我一定要答允?”
杨楠咬着唇,半日发狠道,“因为厂公欠小人和小人母亲,一个完整的天伦。”
这话听得人情不自禁地想笑,世上还有如此昏聩之人,居然拿这个来胁迫他。倘若他真是他们口中奸佞小人,这种程度的要挟又有何用?
容与扫了他一眼,应以一记意味不明的笑,“你所求之事,我心中有数。回去等消息便是。”
及至宴罢,容与再没看见杨楠的身影,陈阁老依旧亲送他出府,一面笑道,“厂公和文臣可论道,和武将相处也能礼贤下士,如此谦雅从容,怪不得能令万岁爷器重。”
容与摆首谦笑,“陈公谬赞,林某充其量沾了随和二字罢了。”
“不然,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并不多。”陈阁老拈须,目光在权铛精致的眉眼间流连,“老夫素好释道,曾见金刚经上有一言,曰无我相,无人相,无寿者相,无众生相。敢问厂公,这四相皆为何解?”
容与想了片刻,微微一笑,试着答道,“我相曰自以为是;人相即人云亦云;寿者相为雅不可及;众生相当为俗不可耐。”
陈阁老凝目再道,“那么佛曰,四相皆无,又作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