阗育敏看了会手机,又问师傅说:“这视频会在软件上有备份么?还是要我下?”

“不用下。”师傅收拾着工具,“云存储上都有,还能设密码,放心。”

阗育敏笑笑,想她好像没什么不放心的,除了祁振广。

师傅走后,阗育敏换了身睡衣,和妹妹懒在家里。

入夜,妹妹欢喜地在猫隧道里抓球玩,阗育敏听着爵士乐,擦洗餐具。

门铃不合时宜地响起,阗育敏的手停顿几秒,碟子咕咚沉进水里,她擦擦手,轻手轻脚走过去听门,猫眼模糊,楼道灯暗,阗育敏看不清来人,对方又用指关节咚咚敲了几下门,大声问说:“有人在家吗?阗老师?”是认识她的人,阗育敏只好打开门。

来人是祁振广的司机小王。

严格来说,是两个人,小王正费力地撑着祁振广。

小王无奈又拘谨地笑笑:“阗老师,祁厅喝多了,走不稳,说是头晕,您看这怎么办?”

祁振广头发乱了,深黑的额发耷拉下来,他疲惫地蹙眉,静静垂着眼,不说话,小王又把他往上搀了搀,等阗育敏发话。阗育敏在心里叹气,祁振广喝成这种烂泥样,她于情于理都得照顾他。阗育敏只好松开门把手,让小王把祁振广扶进来。

屋里就她和祁振广两人。

阗育敏问他:“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祁振广疲软地躺在沙发上,摆摆手,阗育敏折进厨房,倒杯温水给他。

她说:“我这儿没有醒酒汤,你喝杯水,清醒清醒。”祁振广抬眼看向她,嘴里说过谢谢,低头喝了半杯水。阗育敏不肯往沙发上坐,远远站着看他,祁振广在沙发上眯了半晌,睁眼看见阗育敏还防备性地站着看他,他笑了:“你站那干嘛?过来点,我又不会把你吃了。”

阗育敏看他已经清醒,皱眉说:“刚才还醉得那么厉害,怎么这会儿又清醒了?”

祁振广不搭腔,用手朝屋里指了指说:“帮我绞把热毛巾擦擦脸。”

阗育敏在心里恨了恨,想她的毛巾都是新的。

“酒醒了,可以走了吧。”

阗育敏看祁振广热气腾腾擦了把脸,想他已经醒酒。

祁振广把手里的粉毛巾叠了叠,丢到茶几上,抬头问阗育敏说:“你就这么着急赶我走。我到底做了什么错事,让你看我不顺眼?”阗育敏看着他,又晃了神,有种无来由的慌张像火山烟,慢慢熏上她的心脏。实在不想让这个人在她家里,又不好赶他,怕他生气乱来,阗育敏抿唇,沉默地拿起毛巾,祁振广看她不说话,冷冷笑了声。

妹妹玩厌了球,从灰胖的猫隧道里探出头。

祁振广听见小小的猫叫声,瞥了眼妹妹,问她说:“你现在还养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