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
铁链敲打在玉石地板上的声音是那么清脆。
唤回了惊愕失语的众人。
“驸马?”贺兰池回神。
赶忙解开自己的外袍,想要披给单衣而来的人,有人比他更快,钟淮安解了将军袍,披在祝乘风身上,不知为何,他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冷不冷?出什么事了?”
将军袍下,祝乘风身如寒松,周遭视线惊呼不能阻他脚步,他推开钟淮安的手臂,抚开贺兰池担忧探来的手。
迎着天子沉沉的目光,抬步进殿。
“铛”锁链声在殿内响起。
朝臣惊神低头看去。
竹枝刻绣的袍角下,是未着鞋袜的赤足。
步伐迈开。
一道三指宽的玄铁箍环,扣在脚腕上,箍环上,牵着半截锁链,随着走动,锁链敲击殿内玉砖,也敲击在所有人心头。
那半截铁链,分明是被利刃砍断。
这时,才有人注意到祝乘风手中提着一把缺了刃口的残剑。
“……天子殿堂,不可,不可携带兵刃!”
御史中丞被来人寒冽神碎之势冲击,半晌才找回声音。喊出这话,却发现诺大殿宇,只有他一人的声音在回荡。
天子目光不移,缓步下阶,站定在祝乘风面前,认真看了他片刻,才轻声问道:“是不是做噩梦了?哥哥马上散朝了,散朝后哥哥带你去紫林苑狩猎……”
“请陛下收回我和公主的赐婚旨意。”
鬓边的碎发被天子挽在了耳后,那只大手顺势又抚上脸颊。祝乘风任由天子抚摸,在天子难辩的视线下,又说一句:
“请陛下收回赐婚旨意。”
天子没有表态,凤眸微眯。
贺兰池担心驸马赤足而来,伤了足底,便掀袍半蹲,轻抬驸马一足,帮驸马轻抚足底微尘,手抚过足底,痒意让莹润透粉的脚趾轻轻蜷缩。
引得贺兰池轻笑一声。
笑意还未散开,就听到了头顶传来的冷冽寒声,他似不能反应,僵愣半晌。
才如上了发条的机械,一点一点抬起头。
半蹲的姿势,让他仰看着他的驸马,驸马却没有分给他一丝眼神,开口又是请皇兄收回赐婚旨意。
“我不同意!!”
血液一瞬上涌,击得贺兰池眼前发黑,他猛地起身,握住祝乘风的肩膀,急的要哭出来:“你是不是在吓我,我们明明好好的,我是不是惹你不开心了?!!”
别看他此刻手足无措,像是做错事的孩童。祝乘风知道,过不了片刻,他就会原形毕露。
露出最为可怖疯狂的一面。
今日,他求死而来。
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殿下当真要我把实情展于人前吗?”
缺刃残剑掷出,掷插在旁侧几案上,剑柄嗡摆。祝乘风掷剑收手,挥开几人的手,转身,面向朝臣。
身负枷锁,姿如凛寒松竹。
“我与泰安殿下的婚约为假,当初承遵陛下令,与泰安成婚,替泰安遮掩男子身份,可即使久经年岁,假的终究成不了真,如今我身负大罪,不能污于天家,特请陛下收回赐婚旨意,废除这桩虚假婚约。”
公主为男的惊天秘辛,远不及安阳侯持剑登殿来的冲击人心,话音散去,殿内寂静无声,只末尾有几人眼神交流,面有惊色。
一些大臣早就心疑公主身份,这些年过去,他们已经从心疑,到确定公主为男的事实。
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所以听了此话,朝臣也只是心惊于泰安殿下骤变的神情。
“虚假婚约??我们这么多年相处恩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