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问罪不及出嫁之女。
他们这种时刻,休祝阿姐回家族,是要把她推向死路,好独霸那源源不断生财的嫁妆罢了。
见族中孩童也不是全不知事。
祝阿姐和武氏对视一眼,接着道:“那嫁妆我已带回,你们阿兄留给我的嫁妆,即使往后充归于国库,也断不会留给他们!”
“阿姐,我……我听人说,若是阿姐当初嫁过去,把,把阿兄给的嫁妆,给了卢氏,他们便不会在这种时刻为难阿姐了。”
六七岁的女郎能知道什么。
这番话定是有心之人教导,武氏端起茶杯掩饰骤冷的神情,不轻不重道:“若是你们的阿姐当初放手嫁妆,放弃财权。那今日便不是和离这么简单,而是被休弃!或者……趁我们家族因乱顾及不来时,一条白绫就能把人勒死在后院,他们还不会白担忘恩负义的骂名。”
年纪小些的孩童有些被吓住。
祝阿姐站起身,声音冷了下去:“你们慈渡阿兄给我的,不是嫁妆,而是掌控卢氏的权力,自和卢氏成亲以来,我们夫妻恩爱和睦,公婆慈爱,这难道是卢氏良善?那为什么家族刚出事,他们就变了脸?当然是他们看到了夺财之机,再也不装罢了!”
当初齐三娘进京告御状。
带着帝王赐予的钱财,怕遭人惦记,不敢贸然回乡,祝乘风便安排她来了祝府待产。
让她和祝家女郎们一道上学。
后来齐三娘想承亡夫遗志,做一个行脚商。
她徒有赏赐而得的钱财,却无一丝人脉。
只能去信给祝乘风求助。
为了支持齐三娘,祝乘风用自己手下的制纺,打通门路,联络各地商贾,再派族中武师护持。
又出资入股,以钱财喂养吞金般的商道。
如此三四载。
才打通了一条南通北往的商道。
商道再经几载。
被齐三娘经营成了一条闻名的茶路,丝路。
甚至远至波斯各国。
一寸锦,一寸金的丝绸,远销海外。
独有的茶道,经几国而大受欢迎。
其中利润,翻了数十倍不止。
有海商商贾见得利益,趁机参股,商路再次扩大,数载下来,俨然成了能连通海外的商业通道。
引海外之人远泊而来,传中原奇珍远扬四海。
经济如水般奔流回转,养一方土地。
在祝阿姐大婚之机,祝乘风把自己的三成股份,当作嫁妆赠予阿姐。
这三成每时每刻都在生金的股份。
是嫁妆,也是权柄,财柄。
如护身符般护了阿姐数载。
如今情形,钱财充归国库之余。
还能以余脉护得族中子弟。
他们往后去了岭南,还有齐三娘能代为照顾。
思及弟弟在她大婚前的殷殷叮嘱,祝阿姐痛至呕心劈肝,泪如雨下:“你们阿兄救下的那些织娘,你们也都知道,她们当时织造着软金之称的锦缎,却在婆家活的行尸走肉,被人搓磨的不成人形。
“全因她们能生利,却不握权,最后她们赖以生存的技艺,变成了套住她们脖颈的绳索!”
“当初我大婚之际,你们阿兄对我和那些织娘,以及齐阿姐,说了一番话,这话我今日也要说给你们听!”
声声冷厉的话语中,郎君女郎们齐齐起身。
待听阿姐肃声道:“人心难辩,连自己有时也会欺骗自己,谁能保证身边是人是鬼,不论男女,都不可以把软肋呈于他人,让他人把软肋当作利剑,回刺己身!”
“生存时,即使不夺权,也万不可放下手中权利,哪怕是属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