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安”一个是“镇”,就可见不同。

集权至此的官职,朝臣们理应反对,但想到驸马在泾州治水有功,也没有升官,如今又要去边关治疫,此刻他们也说不出反对之言。

当然,最重要的是陛下的旨意,他们也反对不了。

钟淮安和贺兰池也冷静了下来。

既然已经阻止不了,他们便要想怎么安排人马,光是保护安危不够,他们还要给祝乘风最大的舒适。

祝乘风接了圣旨,领了符印。

大朝会理应这时散去,殿外金吾卫又抬进来十几口箱子。

贺兰池一眼就认出这是驸马日日整理的之物,天子和钟淮安自也熟悉,朝臣们却是不解。

打开其中一口箱子,祝乘风取出几本书册,呈交给天子:“这也是臣为什么可测晴雨,也一力要去边关治疫的原因。”

贺兰池和钟淮安得到驸马准许,便给朝臣们一一发了一本书册。

朝臣们展开发到手的书册,书上的字迹,从青涩到沉稳。

从机械的抄写,到笔走游龙。

再到字迹出形化神。

朝臣们先是惊叹这字迹之妙,凝神细观,又被书中所写之物所惊。

他们拿到的书,各有不同。

有人拿到了治河疏渠之书。

又人拿到了预防虫害之册。

还有人拿到了如何更好的治理庄稼,施肥之术。

养育鱼苗,栽培花朵,还有许多连他们不曾听闻过的果树,种子的种植之术。

就连纺织之术,也总结出了更快更精妙之法。

朝臣们先是以为是士族的孤藏之书,毕竟书上所记,连博览群书的他们都不曾阅之,但越翻越不对劲。

每一本的书册后,都是长长的人名,记录了这些方法是从哪里得来。

就好比这本农学之册,光是栽种育苗,就有十几种方法。不同的地域,不同的土壤。

就连灌溉所用不同的河水,都会细细划分。

每一个方法后,记录的人名都有不同,证明这些育苗之法不是来自一人。

从南到北,从东到西,这些书册所记之繁琐,让人骇然。

但这繁琐之术,又被一一归整,才变成了他们手中之书。

朝臣们翻到最后惊哗一片,惊愕放下手中之书,不顾礼节,去翻其他书箱。

批阅奏章极速,过目不忘的天子,手指一点点抚摸书上的字迹,抬眸看着他的慈渡,心中掀起狂涛骇浪。

他从这些字迹中,看到了慈渡的一路的成长。

也跟随他的笔记,走遍了他所走过的路。

这些农学之法,不是躺在家里就能得知。

是他的慈渡,用双脚丈量了天下之地,走遍了山川,也涉过险境才能得知。

贺兰池细细看完手中之书,眼中泛起泪意,抬手抚摸他的驸马,心疼的缩成一片。

这些记载,不是一个天降仙人口述给驸马,让驸马记载的。而是驸马不知道走过多少路,问过多少人。

又从问来的几千上万个方法中,实验出最可行之法,才能整理在册。

这是耗尽了他的驸马多少心血,才会成就这一本农书。

祝乘风看着贺兰池的神情,眨眨眼睫,刚要说话,手却突然被身侧人攥紧,转眸一看,不由一惊,钟淮安眼底发红,有泪光闪动:

“我以前总是喜欢听你讲游学之事,妄图在只言片语里追寻你的过往,如今从这本嫁接果树的书本里,随你走遍了名川大河,可我的心怎么就这么痛。”

他心口疼的喘不过气,抬手捶胸,祝乘风无言一瞬,也不再赌气:“游历山河不好吗?干嘛这么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