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着漆黑的夜空,他几乎以为自己是在昏厥之中,反应了好半晌,才接受了已经入夜了的事实。

他在天子怀中昏昏沉沉,头脑空白,却还记起禁卫的回禀,勉力打起了精神:

“泰安……此时,回京……边关有大事发生。”

泰安镇守之地,如今正在战时,他如此关头,单骑进京,肯定是边关出事了。

而且是会打破现下平稳的大事!

一年多没有回京的贺兰池,驰马冲进皇宫,一直急冲到太政殿前,才翻身下马。

他铁甲未卸,眼中血丝遍布,定是日夜兼程赶路而来,看着他冷沉骇人的面色,祝乘风的心一沉再沉。

看来,边关发生的事,远比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几人回到殿内。

戍守在外的禁卫们,突然听到天子怒笑一声,禁卫们瞬间单膝跪下,接着又听见拔剑的声响。

案几被砍的巨大动静中,天子的声音冷厉骇人:“传五品以上官员,即刻入宫!”

深夜,宫门大开,朝臣们整装进宫。

他们并没有去往日议政的太政殿。

而是随着禁卫的指引,去了稍远些的宣德殿。

宣德殿内灯火大亮。

太政殿,却一片漆黑。

殿门大开,肃冷的夜风,冲击着缭绕不散的浓情之香。

第93章 | 63他不像国朝驸马,倒像足了被皇家囚禁于深宫,不得见人的禁脔

天子深夜急召,群臣心下惶惶。

随着禀报入内,就见宣德殿内,高挂起一幅巨大的舆图,天子在舆图前伫立。岂额群四71漆⑨貳陆6⒈

一手握拳背后,一手握着腰间剑柄。

冷骇的肃杀之气,让人畏之胆寒。

天子身旁,是深夜还在皇宫的驸马,驸马琼姿仙态,色有靡醉之艳。

似是酒浓,情转未醒时。

被人空扰了好梦。

更令他们感到惊诧的,是应远在边关的泰安殿下,和大功回京接受敕封的镇远大将军也在殿内。

泰安殿下面色苍白阴鸷,贴在驸马身边,用手背触摸驸马面颊,又低头和驸马说着什么,而镇远大将军则把驸马护在身后,阻挡着他们接触。

两人以目光为刀,狠刮着对方,阴鸷和凛烈撕杀,周身是无形的刀光剑影。驸马许是被他们闹得烦了,听见朝臣进殿的动静,抬目看来。

庄严的殿宇,掌灯挂舆。

朦胧灯影下,乍见这让人心骇的美人面,在满殿萧冷肃杀中,诡谲到了极点。

美人章授仙姿,浓情含醉,实在不像一位国朝驸马。

也不像登金榜,授官印的官员。

而是像足了被皇家囚禁于深宫。

轻易不得见人的禁脔。

进殿的朝臣本就绷着心神,猝不及防下,被如此诡谲艳色冲击,顿时被惊的汗毛直数,汗珠滚落。

不待他们敛神行礼,就听见天子威严的声音:“把东西传下去。”

周内侍小心捧起一拓印的卷册,先捧给各位宗亲看过,惊骇抽气声中,卷册又传到了尚书令手中。

看着宗亲们惊惧怒骇的模样,他已做好最坏的打算,眼神刚落到纸上,他的面色顿时煞白,又转眼胀的通红,扔下卷册,捶胸怒喝三声:

“祸害!祸害啊!!欺人太甚!!”

能把历经世事的两朝老臣气成这样,可见所呈的内容是何等可怖,尚书右仆射拾起卷册,其他朝臣也等不及传阅,围了上来。

等他们看清纸上内容后,宣德殿内霎时如热油泼了冷水般,沸腾起来。

文臣怒骂,武官攥拳,几位年逾六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