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刃寒光闪过,深知潞王德行的贺兰决,不用查证,就知此事为真,握着佩剑的手背青筋绷起,一步一步迈下御台。
“陛下!!”
“陛下不可!”
“天家不可兄弟相残啊陛下!”
扑上来劝阻天子的大臣,又被天子隐在冕旒下的神情骇得扑跪在地,再不敢劝阻。
“陛下。”路过身侧的天子气势森寒,气息不稳,握着剑的手,也隐有颤抖,祝乘风知道他真是被气到发狠了,为防血溅朝堂之事发生,他还是拉住了盛怒的天子:“此事还有铁证,潞王抵赖不得,陛下不必以污血,脏了天子之剑,陛下颁设的道道律法,也在等着恶鬼伏诛。”
他不能让潞王痛快死去,潞王必要千刀加身,以赎其罪。
被拉住的贺兰决,侧首和祝乘风对视,又落目于他怀抱的木匣之上,咬牙阖目几息,骤然睁眼,一脚踢向连声求饶,连滚带爬的潞王。
“噗”满身横肉的躯体,被巨力踹飞出去,肋骨断裂声响中,口吐鲜血的潞王,顿时如死狗般瘫缩在地。
如此阴毒之人的血,竟也是红的,也是热的!
安抚好情绪失控的齐三娘,祝乘风缓步行至潞王身前,从上俯看而下:“潞王,潞洲可还有许多故人,一同前来探望于你,潞王可能和臣,同走一遭?”\??更新群??七??巴?一八
四月半的天气,说变就变,刚还是晴空万里,此刻却突布阴云。
满朝大臣,簇拥着天子御驾,亲卫们拖着死狗一样的潞王,一同前往京都都护营地。
在将将接近之时,诸多有着战场经验的武将,全都面色凝重。
因孕之故,被御赐乘坐轿撵的齐三娘,远远下得轿来,朝三十几驾车驾跪地叩首:“我等远从潞州跋涉而来!就等今日上见苍天!我的冤情以然禀诉天子,接下来,也该你们诉冤了!”
把怀中的木匣单手而抱,祝乘风搀起叩首的齐三娘,二人一同揭开了车驾上覆盖之物。
白,森白,惨白。
臭,腐臭,冤魂不可得解脱之臭。
两百六十具或大或幼,历经七八载之余的腐朽白骨,就这样猝不及防进入所有人的眼中。
“这……这!这是何等阴毒之事啊!!”年逾六十的谭御史悲呼一声,几欲晕厥。
就连武将也偏过头去,不忍再看:“这些骨架之扭曲,和其骨上之利痕,就可见其身前所受,皆是炼狱之痛啊!!”
被森森白骨所骇的潞王,精神隐有失常之态,疯狂大叫:“不是我!!不是我!!你们这些贱民死不足惜!死了还要来害本王!”
听潞王话中之意,已然能确定此事就是他所为,几个因着潞王平日憨厚的举止,和演唱戏曲中大肆褒扬他仁德之名,而对潞王夸之又攒的朝臣,面色涨的通红,指着人怒而大骂:
“堂堂亲王怎可如此恶毒!”
“如此恶毒之人,怎么有脸传扬仁德之名!”
“陛下定要大惩此等恶王!”
有人带头,一时之间,群臣皆愤,都跪求天子惩处潞王。
若是随便哪位亲王被抖出此事,他们虽然恶之,但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奈何潞王近日仁德之名远扬,他们被其蒙蔽,反差之下,怎么能不让人脑怒,脑恨!
“亲王有罪,自有天子处置!你们身为臣下,是要反天吗?”宗亲之列不满。
朝臣宗亲又吵作一团。
大肆传扬潞王仁德之名的祝乘风,听得预料之中的结果,心头却是沉重不已。
他当初在潞洲之地,只探查潞王私收杂税,和强占农田之事,并没有查他后府内情,若他能再仔细一些,把潞王从外到内都勘查透彻,或许能救下在近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