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牵手动作高举一臂的贺兰决,低首在身前修长的后颈处啄吻不休,轻笑着应道:“今载的春雨较之往年,太过繁多,各处春花,也比往常醒得要早些。”
怪异之感又至。
祝乘风不动声色:“哦?臣竟不知此事,可请殿下详说?”
“迎春,桃蕊,海棠……”
随着身后之人悉数各色春花绿枝,又一一对比这些春花往载的苏醒时日,祝乘风一颗心直往深渊坠去。
春狩之日,自己发现今载气候异常,曾拿那株海棠询问过泰安。
泰安当时便说自己从不注意花开的时日,怎么今日却一一细数,而他似乎也全然忘却了,自己曾和他有过一番对于春花的交谈。
若身后之人不是泰安,那就是泰安的同胞兄长:
陛下
那泰安呢?泰安去哪了?
被连日戏耍的祝乘风心头温怒,还不待他思索该如何作为,又想起一事,不由突兀问道:“殿下!臣让殿下待臣请求陛下之事如何了?”
为防自己失明之事被传扬开来,导致以利而诱潜藏在各地亲王处的人,人心浮动。自他刚一亲醒,便上奏请求天子,为自己隐瞒眼疾之事。
如若身后之人就是天子,那泰安想必不在京城,他在宫中刚醒时,曾嗅到了草药和隐约的做法之后符纸燃烧的气息。
泰安极大可能被人忽悠出城,去为自己寻医问道了。
既如此,那顶替泰安身份的天子,怎么可能放出自己眼疾已愈的消息!
“陛下已然下旨,特批春狩受惊的驸马缓休几日再去上朝。”身后人给出了答案,停顿几下又似不经意地询问:“驸马和齐国公世子的关系何时变得那般亲密?驸马昏迷之时,他就在深夜大叩宫门,只等到陛下上朝传出驸马无恙的消息,才被拉拽回府。”
提取到重要消息的祝乘风,心下微松。身后人看他久不回答,不由连声催问:“驸马和他如何相识的?可是他纠缠于驸马?驸马若是不喜,我可让他以后再不见驸马!若是……”
天子把贺兰池的偏执癫态,学了个十足,也难怪自己这几日没能察觉出身边之人竟是天子顶替,看他越说越过分,不由打断:“殿下,臣可是被买于天家?”
为了以后的君臣相处,他不能叫破天子的身份,既然天子想演,那他就陪着他演。
感觉到天子被自己噎住,又趁胜追击:“臣自受伤以来,婉拒了各位同撩的探望,现下臣虽不能以眼疾之态示人,可也顾惜同撩情意,不若殿下下帖,广邀朝臣前来府中,臣则避于屏风之后,向同僚称谢?”
天子如此作为,日日下朝皆回公主府,清晨又从公主府中回宫上朝。泰安又不在府中,朝臣们又不是眼盲心瞎之辈,怎会不知天子所寻的是自己这位驸马。
堂堂天子,和同胞公主的驸马共卧一榻,他都能想到日后史书工笔,和留于民间的野史之上,自己是何等的“美”名远扬。
既然天子害他之心不死,那他就让众位朝臣来看看,天子是如何不要颜面,假顶自己胞妹的身份,欺骗眼盲的驸马!
反正自己眼盲,只知道自己身边之人是泰安殿下。
“好!我这就去下帖!”早就想把他们关系公之于众的贺兰决,毫不思索一口应下,立马就要拉着人往书房而去:“我和驸马共同执笔临帖,想必诚意更足些。”
被天子厚颜惊住的祝乘风,被拉着前行几步,才回过神来,挣扎抽出被握着的手,又扯出另一番说辞:“此番是臣思虑不周,还是等臣眼疾痊愈之后,再一一登门拜访各位同僚吧。”
比之脸皮之厚,他真是对天子望而不及,届时若是朝臣皆聚,天子不加收敛,反而大肆宣扬开来,彻底捅破虚拢的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