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落日残晖,暖光洗去他的冰冷,垂落的长睫盖住了诡异红眸。
“你能活到最后,所以,你要活下去。”
庄北眨眼,他不是很理解笛安这句话的意义。
“在这个世界里,谁都无法掌控自己的生命,无论你想活,还是想死,都……”笛安说到这,忍不住抿嘴,暗红的唇膏黏住双唇,堵住了他的话。
笛安在活里见过太多人。
有人想活下去但无能为力,有人想死得安宁却永世困于执念,他们没有选择的机会,因为他们都受限于活的规则下。
笛安眼神越发晦暗,他的声音有些低沉,犹如即将消逝的夕阳,苟延残喘,散尽最后的余晖。
他说:“既然你可以掌控自己的生命,有能力突破这规则,那就先活下去,至少,至少不要死在这狗屁的规则下。”
毕竟,连笛安自己也……无法从规则中逃出。
望着那双认真的红眸,庄北有些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明白了,笛安不是舍不得他死,而是不能接受,唯一能挑战规则的他,草率的死在规则之下。
但是……
“你说的对,每个人都不想自己的命被别的东西掌控,都想自己决定自己的生死。”
“我也一样,很想自己掌控自己的命。”庄北移开目光,看向陨灭的红日,声音微弱:“我只不过……是想放弃自己的生命。”
他想拥有,死的权力。
笛安红眸微睁,完全愣在原地。
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庄北确实没有求生欲,但不是不在乎生命,相反,他看重生命,看重一切生命,也看重自己的生命,尊重所有生命。
庄北是认真的,郑重的,迫切的,想放弃自己。
这样的人,笛安见过,见过很多,但他们和庄北不一样,他们是已经死亡的……死人。
只有困于执念不得解脱,日日夜夜被执念折磨的死人,才会有庄北这样的念头。
他们想逃离充斥死亡苦痛的魇,想自己能走向最终的消亡,但执念已经刻入灵魂,他们最后只能等待到一个被抹杀的结局。
但庄北是活人啊,他没有经历死亡,更没有能困住自己的魇啊,怎么会……
笛安脑中闪过了什么,他看着冷淡沉默的庄北,心中有了一个荒谬的猜测。
难道,庄北有比死亡更可怕的执念,他只要活着,就无时无刻困于在这个执念中?难道
活着,既是庄北的魇。
“我只能答应你,我不会自杀。”
庄北拉回笛安的思绪,接着道:“至于自投,我认为这不算自杀,我仅仅是因为不想迫害别人,才选择投自己。”
笛安闻言,忙道:“那你投我,我不算是人,你投给我也不算杀人。”
庄北看着红眼明亮的笛安,严谨反驳道:“你也有生命。”
“啧……”
笛安愣了一下后,伤脑筋的抓长发,他有些郁闷,自己难得真诚一回,庄北却让他输得那么彻底?
说了一大堆,屁都没劝到。
庄北见笛安不说话,也不打算继续掰扯什么,转身就离开了庭院,走向二楼的露台。
众人都已经聚集在露台。
见庄北过来,吉林忙凑上前,压着声音询问:“哥,您一看就聪明绝顶细致靠谱,关于死人……您有没有什么猜想?”
庄北真诚道:“没有。”
吉林闻言,顿时哭丧着脸道:“完咯,我也没看出谁有问题,那今晚投票怎么办?这次我可不敢自投了,难道随机选?”
“选谁我都过意不去啊……”
庄北没有管吉林,径直走到竹椅上坐下,他